厉棠的棺椁入墓后,李梨便与傅雅一同回京。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他们身后的王深与王沫也一路话少。两位公子的情况还可以适应,但遇上沉默寡言的王深还真是有点不习惯。正巧眼前有个茶馆,想来这两位公子该稍作歇息了吧。
王沫想到这里,率先开口说道:“两位公子,前面不远处有个茶馆,这一路奔波都没怎么休息过,不如到那里给马食点草饲再走不迟。”
李梨与傅雅对望一眼,点头道:“那就去那里坐坐吧。”
一行人入坐后,王沫对王深使了个眼色,本以为他不会立刻会意,没想到这次他像换了个人似的,十分机敏的说道:“公子,这一路骑马腰酸的很,我与沫儿四下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去吧,只是别走太远,一会儿还得上路。”李梨喝了口茶点点头道。
见他俩人离开,傅雅替二少奶奶解释道:“那晚我姐姐的话别放在心上,她只是伤心过度,想找个人发泄罢了,只是委屈你了。”
“我并不会在意,况且这是我应该承受的,怨不得别人。”李梨苦笑了一声说道。
“感情的事,熟是熟非,谁能判的了啊,更何况你我都属未开窍的人,现在却莫名被说一通,哎!”傅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为他不平啊。
“人生难得一知己,有你懂我别人的话又何妨。”李梨真诚的说道。
他的话傅雅心领神会,摆摆手道:“世间的情谊的很多,最先让我明白也是最不想放弃的就是友谊,至于其他的难懂的还是放在一边,让时间来慢慢磨出它的意义吧。”
随即有点忧虑的问道:“还是说说太子让你办的事吧。”傅雅摆摆手,说道。
明白他的担心所在,便淡淡一笑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已办完,想必你回京就知道。”
“就欣赏你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傅雅见他一派从容不由的笑道,由他吧,既然当事者如此闲散,那他这个旁观者又替他担忧什么呢。
“彼此彼此。”李梨耸耸肩,随后起身拍了下长袍说道:“歇息完了,该上路了吧。”
“走吧。”傅雅几乎同时和他一起起身,双眼寻找着王深与王沫,随即在马棚中发现他们的身影,便大声叫道:“深儿,沫儿启程了。”
“是。”两人领命快牵马赶来。
回到京城傅雅先回翰林院,李梨回到将军府中,刚下马就见师父来到跟前关心问道:“那厉公子如何?”
“已去了,走的时候十分安详。”
易云风听闻心中大骇,没想到这厉公子这么年轻就走了,心中不由的一阵惋惜。又想到他有与梨儿情谊,梨儿心中定是十分难受,且他又是个内敛的人,必定忍着巨大的痛苦佯装轻松。虽然身为他的师父知道他的心思,但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恰当。
两人都正沉默时,倒是李梨先宽慰他说道:“师父不必为徒儿担心,虽然心中难过,若徒儿为此意志消沉,这也是厉公子不愿看到的,她的夙愿便是让我不断的前进,所以徒儿认为只有不停的强大自己才能以慰亡灵。”
易云风听他这一席话心中十分的震动,不知不觉中曾经的奶娃儿竟然成长的这么成熟稳重,在冥冥中他脑中的格局也不断的拓展。有那么一瞬间易云风又看到他周围有一团龙气,只是一闪而已,仅仅一眨眼的功夫便什么都没了。
李梨看出易云风在失神中,便不由的唤道:“师父,您没事吧?”
“啊?”易云风回过神,定了定心思说道:“没事,没事。”
见师父没什么异样,李梨便问道:“师父,使节在此府中住的如何?”
“为师把他伺候的十分妥当,就在前天还当着皇上的面十分欢喜的签订了通商契约,现在就差派世子这件事了。”易云风见李梨立刻切入正题,便回道,说着说着不禁皱起了眉心颇感烦心。
“那此事就交给徒儿吧。”李梨明白这份差使不好做,不过倒也不是说十分难办,端看这个引君入瓮的局该怎么布了。不过有件事他要确认一下,便又问道:“师父,使节在京城最喜欢去哪里游玩?”
“他被京城的繁华街巷所迷,最喜欢的莫过于我国的美人儿,娇柔纤细的女人比他们矫健身姿的有看头,也更让人心疼,所以他老往京城最大的妓院里跑,就为一睹褚柔姑娘的风采。”易云风说道。
“就是宜兰院的花魁,京城里响当当的琴艺高手,卖艺不卖身的褚柔姑娘?”李梨一一证实的问道,他只是想证实后开展他的布局,却引来他师父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