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受伤了就好好休养,同我说,没有什么意义。”
&esp;&esp;“你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明澈惊讶于她的冷血,声音提的大了一些:“好歹感情一场,她帮你那么多,你就这样对她吗。”
&esp;&esp;“她有最好的医生和治疗,何必来问我的关切,我为她做不了什么。”江倚青站的久了,有些耳鸣,终于搁下手中的书,推着车继续向前走,她的声音也渐渐远去:“她总是这样冲动,容易被情绪左右,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也了解她。”
&esp;&esp;“你知不知道她——”
&esp;&esp;江倚青不想再听下去,多一份了解就多一份担忧,打断她的话:“我现在自顾无暇,没那么多精力,如果可以,帮我带一句问候给她吧。其他,我也做不了什么。”
&esp;&esp;明澈摘了口罩,她的面色没比江倚青好多少,唇色是白的,眼袋也肿了起来,她同导演请了急假,在江城转机的空档里来了这里,却是为了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她可怜温璃,白白托送了感情。
&esp;&esp;此刻恰巧迎着光站在玻璃窗前,心中是错愕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只看着江倚青的眼睛,那里头的冷静和清楚让人觉得害怕。
&esp;&esp;明澈暮然想起,温璃枯木犹有逢春日
&esp;&esp;温璃登山出了事故,遭遇了极端冻雨,从悬崖上摔了下来,失温加坠落伤,在欧洲最顶尖的医院里躺了几周,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
&esp;&esp;“医生说现在是她最关键的阶段,需要接受大量的刺激。”
&esp;&esp;江倚青抬起头,看向迷茫的晚灯,恍了神,有那么一瞬间去想,这难道是梦吗?
&esp;&esp;蒋老师握着她的手,事到如今,她只是个平凡女人,渴求着最后一丝希望,诚心实意的,近乎恳求的说:“小江,从前是我不对,想要的太多,牵扯着过去不放,如今我恳求你不要同我计较,去看看她吧……去看看她吧。”
&esp;&esp;江倚青终于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
&esp;&esp;温璃是被包机运回国的,身边跟着最好的医疗团队。
&esp;&esp;这是温书韫的意思,他老来得女,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恨不得百般呵护,一夜之间添了许多白发,他近乎绝望的想,倘若温璃真的熬不过去了……真的熬不过去了,也要死在故土之上。
&esp;&esp;温璃如今在icu里躺着。
&esp;&esp;江倚青坐最近的红眼航班飞向首都,飞机起飞时,天边有一轮圆月,皎洁无瑕,城市的灯火汇聚成明亮的经纬线,她在舷窗上看见自己低落的瞳仁,又仿佛看到了温璃那双浅浅的,仿佛浸透了霜花的眼睛。在分别半载之后,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怯弱和温璃那份热烈无畏的爱意,这份迟来的顿悟使她悔恨。
&esp;&esp;生命是有止境的,爱却没有尽头。
&esp;&esp;赶到医院时,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江倚青却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整个人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