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苏亚军在网上游来逛去,差点忘掉自己面临的危险。直到一阵风把半敞的窗户带响,才把他唤醒。
天啊,原来等着挨刀也这么不容易。是不是阿辉又对&ot;魏衡&ot;没兴趣了。苏亚军虽然饱阅人心,但这种出生入死的场面还是第一次遇到。缺乏特定经验的时候,心理医生与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他站起来,挥了挥拳头。怕什么!该来就来呗。
苏亚军决定大摇大摆地穿过院中小径,走向停车场。那里此刻肯定一个人都没有。不,是一个外人都没有,下手杀人最是地方。光在这等着,大概凶手有顾虑。决心一下,苏亚军抓起外衣,披在身上,大踏步走出门去。
其实,在午夜时分走向停车场,对于苏亚军来说,一年中也不下几十回之多。只有今天的路最显漫长。为了配合心理治疗,医院里绿化得很好,许多树木长了多年,已经非常高大了。平时苏亚军不觉得怎么样。此时树影婆挲,树叶沙沙,都拨动着苏亚军的心弦。他忍住了不向两边看,同时放慢脚步,怕暗中保护自己的警员一时跟不上,让自己吃了亏。他知道,按照心理学的理论,恐惧的根源主要是处境情况不明。理论好说,但一点也无助于他减少恐惧感。苏亚军甚至不由自主地哼起歌来。
医院停车场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由于很少有人这个时间取车,停车场里大部分灯都关了。稀疏的几盏灯给苏亚军拉出长长的影子。苏亚军尽量放松着精神。独自走向自己的轿车,掏出钥匙。在那一瞬间他又想到,会不会有人安放汽车炸弹。
一串脚步声骤然响起,在静得可怕的环境里十分刺耳。一个黑影从另一行轿车后面闪出来,飞快地扑向他。由于那黑影背着光,苏亚军无法看清对方的模样,只瞧见他的手里似乎抓着一只瓶子。终于来了!苏亚军反到一下子平静了许多。他本能地握紧拳头准备反抗。
就在这时,一束手电光骤然亮了起来,照在那个黑影的脸上,接着出现的就是一声大喝:
&ot;警察,把头抱好,蹲下!&ot;
张继东的声音象打雷一样在停车场里暴起。如何在抓捕现场震摄犯罪嫌疑人,这对他来说是轻车熟路。接着,张继东和杨真一起从隐藏处跳了出来。作为科技警察,杨真本来不需要亲临抓捕现场,但一来这案子与老同学的安危有关,二来她也非常想看看能找到什么样的嫌疑人,所以还是亲自到了场。刚才在暗处看到苏亚军抓耳挠腮的样子,杨真甚至想给他拍个照,将来好好调侃调侃老同学。那个黑影见事情败漏,转身就跑。苏亚军离他最近,抢上去伸手一抓,竟然抓住了那个人的衣角,但被他用力挣脱了。那个人冲向车库的大门口。迎面,伴随&ot;怦&ot;地一声闷响,一张大网在空中展开,向黑影兜头盖顶地罩下来。那是刑警队专用的网枪,涂着粘液的网子可以束缚住任何一个壮汉,又不至于使其受到伤害。杨真事先告诉张继东,他们要找的不是惯犯,而是心理疾病患者,张继东便安排部下使用了这种非伤害性器具。伴随网枪冲过来两个刑警,几步抢到黑影旁。那个人摔倒在地,被飞网束成一个团。手里的玻璃瓶滚了出来,撞在一辆车的挡板上碎裂了。里面的液体溅到挡板上,一股浓烈的酸气伴随着丝丝的响声冒了出来。
&ot;硝酸?&ot;张继东跑过去,观察着正在冒烟的车体。
苏亚军看到那瓶泼出去的硝酸,不解地问:&ot;怎么,为什么用这种方式对付我?&ot;
&ot;你自找呗。&ot;杨真最先明白过来,不禁笑了。
&ot;我自找?&ot;
&ot;不是你以魏衡的名义向阿辉说的吗,苏亚军这家伙,全凭自己的漂亮脸蛋骗人!&ot;
(五)
犯罪嫌疑人立刻被押往市刑警队,苏亚军跟去作记录。杨真则连夜赶回侦查局,信息犯罪研究室的全体人员都等在那里。他们从窗户里看到杨真的车子驶进院子,就来到主任办公室门口,用一大串兴奋的提题迎接杨真。自从分局成立以来,信息犯罪实验室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新奇的案子。
杨真向大家摆了摆手,要信息小组的人好好休息,把几天的困乏补过来,改日还有更重要的工作。找到一个嫌疑人,也只是找到了一个线索,离本案的彻底揭破还有十万八千里远。此时天际已白,外面那些喧闹一夜的灯饰广告纷纷象夜猫子一样进入睡眠状态。杨真就来到顶楼的休息室里,快速地进入了梦乡。十多年风里雨里的警察生涯,使她学会见缝插针地休息。
转天早上,杨真依旧精神满面地出现在办公室里。除了刘文祥外,她分头向各个研究室的负责人了解了一下工作进度。在其它那些科技领域,都还没有出现象&ot;阿辉化身&ot;这样离奇的疑案,这些研究室正按步就班地跟踪各自领域的最新成果。她又打电话问了问苏亚军的情况。没想到初战告捷,令这位老同学一下子变得精力旺盛。他从刑警队取证后回到医院,竟然没睡觉,连轴转地从网上搜集ida问题的最新资料。
&ot;我想看看国外有没有这样的病例,现在至少英语国家还没有出现,我准备到日文医学动态新闻组里查询一下。&ot;
&ot;这样吧,我想请你以专家身份正式协助我们调查。你有没有时间和精力?&ot;杨真建议道。
&ot;当然有。而且……&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