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苍凉双眼留有余温,荒芜的心旷野徒奔。
波本在身边人阴鸷如蛇的目光里笑得声音沙哑,眼角带泪:“我当然是,爱着他的呀!”
[苏格兰是波尔图的忠犬,而波本是波尔图的狂犬。]
波本于是成为了波尔图的另一个搭档。
这当然不是什么合理的安排。
苏格兰擅长的是电子信息和射击,波尔图则擅长指挥和情报,本人虽然武力值不低但是因为过于羸弱的身体而无法经常动手,他们的组合缺的是琴酒那样的狙击手和正面攻坚,而不是波本这样的情报组——可是波本偏要强行把自己加进去,甚至勉强自己成为了一个行动组。
没人不认为波本是为了波尔图才如此疯狂。
那个男人无数次从爆炸与火海中闯出,带着疯狂的笑意和满身的鲜血,对轮椅上的少年说:“任务完成,前辈。”
语调上扬,病态而扭曲,金发总是蒙着晦暗,眼神却灼灼燃烧着像是天火。
病弱苍白的波尔图只是浅浅颔首,不再有其他回应。
或者波本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回应。
波本一次次在耳机里那个冷淡声音的指挥下出生入死。
而少年连一个注视都吝啬。
——他叫他,“前辈”。
波本是卧底,双面卧底。
万华第一次见他就知道。
“为什么会觉得波本的眼神好看呢?”波本提出想要成为他搭档的要求之后,不知何时对波尔图生出一种奇怪亲近的贝尔摩德这样问他。
而少年垂首写下一个复杂的数据,并不在意过分突兀的提问和贝尔摩德伸出替他挽起耳边碎发的手,他一如既往的冷淡:“他在燃烧。”
——他在燃烧。他在疯狂。他在堕落。他在绽放。
——他在求救。
虚无之人,不自觉地燃烧着,像是某种本能。
双重卧底的忠诚?他在效忠于谁、又为了什么而活?
没有“心”,却不知道自己没有“心”。
妄想着,却不知道自己在妄想。
所以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去燃烧,也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温度,更不知道自己快要被烧成灰烬。
所以把自己变成了一簇火焰一朵烟花,那样璀璨耀眼,可却在灵魂里自己都无从知悉的地方转瞬即逝。
所以直到把自己燃烧殆尽的那一刻也不知道自己快要死去,更不知道自己正在求救。
他在燃烧。但是没人看到。
——而万华窥见他心中的火。
从不回应,又总是回应。
没有回答,但都是回答。
组织成员给波本的定义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他是狂犬,当之无愧的狂犬。
成为波尔图的搭档之后的波本好像得到了某种许可,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自己身上旁人无法理解的、对于波尔图的狂热。
他一次次遍体鳞伤地呼唤着“前辈”,反复地渴求着波尔图的注视乃至于安抚。万华=能看出这些都是真的:波本是完完全全的本色出演。
他似乎真的陷入了某种类似爱情的迷乱,以近乎追爱的方式与热切渴求着波尔图的回应——但他明明不理解。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妄想着什么。
自以为忠诚,也自以为背叛。
波本很多次停在波尔图的门前,看着少年把自己精致却苍白的脸掩在门后。
那个房间就好像是潘多拉的魔盒,波本总是觉得里面会有自己想要的情报和答案,可却又怀疑里面装着的全部全部都是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