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生急得一口气全说出来:“大小姐,这桩婚事,本就是假的,假的!根本没有珠子,也没有那二斤大米,一斤猪肉,一斤糖一斤饼。”
董成一愣,想捂住他的嘴也来不及了。
冯姨娘目睹了姜晚池这一招一式把他们耍得团团转,一颗心不断地下坠,这姜晚池,真是个狡猾的贱货,仅仅这样短的时间,就让他们不打自招了。
如今她只能盼着,这两个没用的蠢货,不将她供出来才好。表兄告诉她说,他们俩有把柄落在表兄手里,哪怕是将表兄供出来,也不会将她供出来的,她只能相信表兄的话。
姜晚池一听到王生说婚事是假的,脸上绽出个大大的笑容,“你再说一遍,什么是假的?”
王生吓得六神无主,此时方知道,他掉落了大小姐的陷阱。
董成仍想自救一下,“大小姐,王生为人老实胆小,经不住吓,才会胡言乱语。”
姜晚池将目光怼着董成,“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桩婚事是真的?”
董成应下,“千真万确。”
姜晚池说:“好,既是千真万确,我就放心了。人来,即刻准备,把本小姐的舅舅,还有王大哥带到客房,给他们换最好的衣裳,等下跟本小姐一同出府,去衙门走一趟。”
“去衙门做什么?”
姜晚池很自然地跟他们说:“自然是去衙门说明情况,然后领罪啊,还有什么。那颗珠子,虽然你没给过,我也没收过,但堵不住悠悠众口,这口锅横竖都要背,不如自己去请罪,如此还能减轻一些责罚。”
“我倒还好,是个妇人,衙门最多将我关个几天几夜就放出来,舅舅的话,瞧着这身子也够结实,应该能挨个二十板的。”
“就是王大哥,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十个板子。那些个衙差,下手没个轻重……你们放心,我会使银子让他们打轻一点,吃食方面也会给你们安排好些的,最多是隔夜饭菜,或者馊一点点的饭菜,熬过去就好了。”
董成张大了嘴巴,王生已经用手扯着他那条没瘸的腿。
熬……过去就好?怎么个熬?
姜晚池突然“啊”了一声,吓得正在愣神的董成跟王生都跳起来。
他们只听到她说:“我都忘了,不一定是打板子,只要我使多点银子,他们会好好对待你们的。打板子的确太难熬了,可能夹手指会好些,只要不太用力,应该夹不断的,流一点血罢了。”
王生快要昏过去,十指连心,那得痛成什么样,大小姐居然说夹不掉,流一点血罢了,呵呵,呵呵,那要是断了呢?
再多的钱,也买不回十根手指。
王生没再理会董成,他坚定地跪在那儿磕头,“大小姐饶命,婚事是假的,小的罪该万死,被猪油蒙了心,才会一时冲动被人设局来害大小姐,原本就是没有的事,都是胡绉。”
董成的面前一会儿闪过那二十板子,一会儿闪过十指被夹,喉咙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姜晚池不作声了,只看着他们俩,目光冷飕飕的。
“我最后问你们一遍,给我说清楚道明白,这桩婚事,到底是真是假?”
董成还在挣扎,不知如何选择,那王生却怕死,临阵倒戈了,“回大小姐,小的句句属实,小的与大小姐的这桩婚事,是假的,是奸人设局,并非事实。”
姜晚池又问:“然而你方才拿出了定亲的凭证,今你又说是假的,可有凭证?若无,我便当你乱说一通,仍旧要去衙门的。”
王生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及赌坊的票证来,“小的在赌坊输了钱,共九十两,赌坊说如若不还,要断了小的另一条腿,此为一百两,是有人给小的,让小的到时一口咬定,平西侯府的姜大小姐与小的有婚约在身。”
姜卫气不可遏,“是谁给你银票?”
王生摇头说:“小的不清楚,那人神秘得很,一直遮面。他还给小的看了大小姐的画像。”
姜晚池问:“画像可在?”
王生道:“一看完那人便撕了。小的为了还债,不得不做此事。”
姜晚池却喊来侍卫,“拖下去,断他另一条腿,看他说不说实话。”
王生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大小姐,小的说的全是真话。”
姜晚池却嗤笑,“问你什么你都不知道,不清楚,这叫实话?我也可以说,这一百两是你自己的,拿出来自说自话。你证明不了自己,也证明不了有人收买你,我如何信你所说?”
王生急得大汗淋漓,“董叔,董叔你快想想,那人都有什么特征,再不说的话,你我今日都要没命回去了。”
姜晚池抓住他这句话,“所以你们真的是青平县吉岭坡,吉岭背坡人?”
王生点头,“小的和董叔就是那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