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乾大步流星地走进沧州府衙,一身绯色官袍衬得他愈发威风凛凛。
他扫了一眼坐在太师椅上,正襟危坐的石铁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石刺史,你之前哭穷说沧州物资不够,本尚书如今亲自招揽了三百山贼,必然能将沧州山贼横行的情况彻底解决!”
石铁欧干笑两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没想到秦乾的行动如此迅速,这才几天功夫,竟然真的拉拢了一支山贼队伍。
秦乾继续说道:“不过,要剿灭山贼,需要兵器。你之前说没有兵,那兵器总有吧?”
石铁欧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把自己的东西借给对手剿灭自己的势力?这怎么可能。
而且,就这么借给秦乾,万一这小子打了胜仗,岂不是抢了他的功劳?
可若是不借,又显得他这个刺史太过无能,实在不好交代。
他咬了咬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自然是有的,秦大人请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府衙后院的藏兵库。
石铁欧掏出钥匙,打开了沉重的库门。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秦乾皱了皱眉,抬眼望去,只见库房里堆放着一些锈迹斑斑的刀剑,还有几张破损的弓弩,简直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秦乾早有预料,脸色一沉,指着那些破烂玩意儿,冷声问道:“石刺史,这就是沧州府衙的兵器库?沧州的兵器都是这样的垃圾么?你就是这样管理沧州的?”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这情况我可是要上报给陛下的。”
石铁欧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连忙解释道:“秦大人明鉴,沧州地处偏远,匪患严重,这些兵器都是之前与山贼交战时损耗的,下官已经上报朝廷请求拨款更换,只是……”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一脸无奈,“只是朝廷的拨款迟迟未到,下官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秦乾冷哼一声,他知道石铁欧在撒谎,但眼下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他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侍卫匆匆而来,高声喊道:“兵部尚书秦乾,接圣谕——”
秦乾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衣冠,弯腰拱手行礼。
一旁的石铁欧也赶紧跪倒在地,心里一琢磨,脸上忍不住都露出笑意。
侍卫展开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沧州刺史王伦奏报,卿于沧州境内,大肆招揽山贼,实乃荒唐之举!”
“山贼乃乌合之众,岂可委以重任?卿此举置沧州百姓安危于不顾,置朝廷法度于不顾,其心可诛!”
“朕念卿往日功劳,不予追究,但着即刻停止招揽山贼之举,不得再有任何轻举妄动!钦此!”
圣旨念完,秦乾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知道石铁欧肯定会如此动作。
但是万万没想到,夏映雪竟然会如此震怒。
难道,陛下就一点都不信任他吗?
剿匪的确劳民伤财。
但是长年累月的民变,对朝廷和治安,难道就好了吗?
受苦受累的,不也是百姓吗?
想到这里,秦乾眼底划过失望。
虽然他早已对夏映雪失望无数次。
但对方如此作为,不禁又让他想起以前在太子行宫时夏映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