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亲爱的k
请原谅我的突然来信。
三年前,我的父母去世时,k先生曾通过秘书向我主动提供了经济援助。但是,我拒绝了您的盛情,理由是我已经有了固定收入,我想在当时已经传达给您。
然而,状况已然改变。我曾在一个名为&ldo;java&rdo;的英语口语补习班担任讲师,但从一年前开始,补习班就因资金等问题被多次起诉,陷入了险恶的形势。就在两周前,公司最终破产了。
作为员工的我事先没有得到任何通知。某天晚上,本部经理打来电话,通知我&ldo;明天不用来上班了&rdo;,就挂断了电话。我想要询问详情,但多次打电话都没法接通。直到午夜零时终于接通了经理的电话,却是语音留言。翌日八点再次去电,却只听到运营商通知该号码已经暂停使用的消息。
我来到英语口语补习班所在的邻街站前大楼,发现大约有30人聚集在入口处的大门前。那些是学生和我曾接管的幼儿班的母亲们。我立刻就被他们包围了。
‐‐公司破产到底是怎么回事!
‐‐补习班要怎么办!
‐‐一年前就付清的学费该怎么办!
说来惭愧,我连早新闻都没看就径直赶去了。如果看过新闻,就绝对不会过去了。入口处的大门平时在9点就会打开,不过那天直到10点左右,大门都是紧锁状态。尽管双方都很困扰,但对学生一方来说,我是代表公司的人,被责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打不通本部的电话。
我的话没有人会相信。我撒谎说要直接去本部确认一下,就趁机逃走了。本部就在东京,乘坐新干线只需1小时左右,我甚至考虑过真的去一趟。直到那天晚上,我才从新闻中得知:总部早已人去楼空,社长也行踪不明。
我的手机响个不停,全都是学生或者监护人打来的。就算我接了电话也回答不出什么,我只能无视那些电话。然而电话铃声依旧不分昼夜地响起,我只好拔了手机电池。
我与公司联络以家里的电话为主,我以为公司会有什么解释,于是一直等在电话机旁,却根本没有电话打来。
到了发薪日,别说退职金了,连上一个月的薪水都没有进账。
就在此时,外祖母忽然感觉胃痛,到医院一检查,确定是患有癌症。外祖母一向坚强隐忍,应该是承受了相当一段时间的痛苦,却没有去医院,也没有告诉我,完全是一个人在忍耐。癌症的程度相当深,到了必须尽快动手术的地步。
外祖母现已在h医大附属医院住院。然而,住院并非免费医疗。我的父母生前自由开放,几乎没有留下存款,外祖母一直以养老金维生,而我亦是存款寥寥。如今的状况下,我连被解雇的文件都无法取得,无法申请失业保险。
我家鲜有亲戚友人,我能依靠的人只有k先生您一个了。我并非想请求您的援助,而只是想向您借贷一些现金。我会尽我所能找到工作,每月向您还贷,只求不要延误治疗时机。请救救我的外祖母。
拜托您了。』
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都觉得这信写得太厚颜无耻了。请借点钱给我吧,这样直接写会不会更好一点呢?不过,我需要的不是看望病人时的鲜花和点心。送来慰问品之后……不,还是给钱吧‐‐这种话怎么也下不了笔。
就写这些吧。
我叠起信纸,塞进了写着&ldo;k先生收&rdo;的信封,小心地粘起来。
那么,该怎样做才能送到k的手里呢?
§比如说,雪§
&ldo;好羡慕呀。&rdo;
加代盯着相册,每看一页都这么嘟囔一句。我和加代从小就是好姐妹,一直到高中我们都是同校。毕业之后,加代进了本地的公司,而我去了县外的公司上班。加代是到我这边出差时顺便来看看我的,不过实际上我们已经五年没见了。我在三年前就结婚了,我把相册翻给她看,谈起了各自的情史。加代到现在还是单身。
&ldo;你们是相亲的吧。&rdo;
&ldo;可以这么说,不过也不完全是这样。&rdo;
我在舅舅工作的建筑公司当了一个事务员。公司里负责营销工作的是和弥。长我六岁的和弥并不像其他干营销的男人那样油嘴滑舌,他很懂得照顾别人,是个温柔的人。有一次,客户电话的记录便条被我弄丢了,我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主动问我:&ldo;出什么事了?&rdo;我告诉他事情原委后,他就帮我一起找。到最后,他说了一句&ldo;我和对方也很熟悉&rdo;,就打电话过去再次确认了工作
事务。
从那以后,我就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无法离开和弥。虽然他不常看我,但或许也感觉到了一些迹象吧。有几次我们的视线相遇,我都不好意思地连忙移开,低下了头。
&ldo;那是因为和弥也在望着美雪你才会相遇的吧?&rdo;
加代说出这句话之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知道自己一定已经涨红了脸。
&ldo;加代你真是的,从前就一直这样开我玩笑。茶就要冷了,我再去沏一壶。&rdo;
&ldo;谢啦。这个金锷烧真好吃啊。这附近有卖吗?&rdo;
&ldo;有呀,车站前的金合欢商店街有一家叫&lso;梅香堂&rso;的点心店。因为我刚搬过来,也不是很清楚附近有什么店,我跟和弥说有好姐妹要来见我,他告诉我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