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里看了看皇帝赏赐的那瓶药膏,又看了看谢星竹,皱了皱眉。
谢星竹垂眸看了看手心的伤口,睫毛颤了颤。其实抹了药后,手心的伤口已经不痛了。
李全里将皇帝赐给顾承砚的那瓶药膏递给谢星竹,瓷瓶表面冰凉,谢星竹的手心猛然接触药瓶,手心的温度似乎都降了下来,寒意沿着手心传遍全身。谢星竹不由得将瓷瓶攥的更紧。
身后响起谢星竹和齐正筠离开的脚步声,顾承砚翻了一个身,拧眉,觉得束着头发睡觉不舒服,他伸手将头上的发带取了下来,下意识欲将发带朝地下扔去,手一顿,他将发带放在床头的桌面上。
顾承砚眼角余光瞄到桌面上从谢星竹手中夺来的药膏,洁白的瓶身沾了红色的颜料,好像皑皑雪地中开出了一朵耀眼的红梅。药膏的左边放着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手帕。
床边的碎瓷片被李全里派小太监打扫了。李全里猜出手帕是谢星竹所有,拿不准主意,便将手帕叠好放在桌面上。
手帕是芙蓉色的,有一个小角绣了一朵清雅的莲花,与谢星竹今日的衣着很配。
顾承砚手朝手帕伸去,随手将手帕弄乱,翻了个身,闭眼睡觉。
李全里看了顾承砚的身影一眼,轻手轻脚的出去,将屋门带上,守在屋外,不让他人来打扰到顾承砚休息。
谢星竹和齐正筠朝宫外走去,两边是高巍的宫墙,宫墙在地面上投下一大片阴影,二人走在中间的宫道上,给人一种压抑之感。
谢星竹垂眸瞧着手中的药膏,在心中组织着语言。刚才顾承砚当着齐正筠的面将皇帝赐给他的药膏给了她,她思考该如何和齐正筠说药膏的事情。
谢星竹说道:&ldo;齐公子,刚才的事情,谢谢你。&rdo;
谢星竹说的是在顾承砚面前,齐正筠帮她解围的事情。
齐正筠说道:&ldo;齐某不过是在太子殿下多了一句嘴,云荣郡主不必放在心上。&rdo;
其实齐正筠还有一句话语没有说的是,谢星竹曾经在顾承砚面前也帮过他,他不过算是投桃报李罢了。
齐正筠瞥了一眼谢星竹手中的药膏,顿了顿,说道:&ldo;齐某本来还有些担心云荣郡主脸上的伤,如今云荣郡主有了太子殿下的药膏,齐某倒是可以放下心了。&rdo;
谢星竹发现齐正筠说的是真情实意,不由冲齐正筠笑了笑。齐正筠给她讨药是好心,她不想要齐正筠心中有了疙瘩。
出了皇宫,谢星竹便看见了等在宫门口的剪月。剪月眸子亮了亮。
&ldo;齐公子,我先离开了。&rdo;谢星竹和齐正筠说了一声,抬脚朝剪月走去。
齐正筠看着谢星竹的背影,她走的从容不迫,裙摆和裙边的宫绦未有任何晃动,仿佛本就长于京中的大家贵女。齐正筠忽然想起听家人提过,谢星竹的母亲是曾在京中素有才名和美名的诚安伯府的嫡女。
齐正筠心说,谢夫人想来从小在谢星竹身上下了许多功夫。
剪月扶着谢星竹上马车,顺便问起谢星竹在宫中的事情,说道:&ldo;小姐怎么出来的这么晚?可是柳贵妃留了小姐说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