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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她做这么多工作的动机并不清楚，至少鲁思自己不清楚：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动机来自某种病态的需要，就是想从苛责严酷、吹毛求疵和自我膨胀的母亲那里避开一会儿，母亲和她住在一幢房子里;其他时候，特别是星期天，她感到自己的动机来自更深的源泉，因为她发现自己的精神世界极为喜爱圣歌弥撒，特别是帕莱斯特里纳1的作品，然后她就会走到上帝的祭坛面前，怀着惊叹与赞美的神秘感领取圣体2。

脚步声再次响起，顺着中间的走廊越来越近，她从长椅的上面望过去。他看起来有些眼熟，不过现在正侧身对着她，有那么一会儿，她认不出他是谁：他的深色西服好像用的是考究的布料，1　乔万尼&iddot;达&iddot;帕莱斯特里纳（giovannidapalestra，1525-1594），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作曲家，创作过大量宗教音乐。

2　圣体（host），指圣公会在举行弥撒时使用的无酵面包，象征耶稣基督的身体。

不过显得松松垮垮，还有些破旧;他的脸上（就她能看到的而言）留着短短的灰色胡须。他朝长椅那里扫了一眼，先看左边，再看右边，最后盯着圣坛的台阶。他在找什么东西‐‐还是什么人吗?鲁思本能地感到他最好不要发现她的存在，她用抹布非常非常安静地擦掉闪闪发亮的肥皂泡。

北门再次&ldo;咔嗒&rdo;一声打开了，她更加大胆地把沾满肥皂沫的抹布浸在脏水里，但是她的身体几乎立刻在水桶上面僵住了。

&ldo;你来了，然后呢?&rdo;

&ldo;你小点儿声!&rdo;

&ldo;这里没有人。&rdo;

新来的人走进中间的走廊，两个人就在那里站着。他们窃窃私语，但还有只言片语飘到了鲁思的耳朵里，她清楚地听懂了这段可怕的对话。

&ldo;……给你的钱已经够多了，你别想再拿一个便士……&rdo;

&ldo;……告诉过你，默里斯先生。这只是帮我渡过难关，就是这样。而且我肯定你不希望我告诉我哥哥……&rdo;他的声音好像是高雅之言和粗俗之语的奇怪组合。

鲁思的脑海里浮现出&ldo;勒索&rdo;这个肮脏的词汇，正当她想继续听的时候，门又开了，走进几个游客，其中一个很快开始瓮声瓮气地赞美&ldo;那个可爱的小圣洗池&rdo;。

漫长的学校假期已经过去了一半，八月的阳光还在炙烤着大地。布伦达&iddot;约瑟夫斯和哈里&iddot;约瑟夫斯夫妇在腾比1住了一周;劳森在苏格兰休完短假，刚刚回来;彼得&iddot;默里斯去了童子军营地;他的父亲正在装饰楼梯间‐‐还有其他一些事情。

1　腾比（tenby），位于威尔士西南部的彭布罗克郡，是海滨度假胜地，有始建于十五世纪的圣玛丽教堂。

下午一点半，他坐在德丁顿的老牛酒吧，认定自己不应该再喝了。不管怎样，他还要开车回家。

而且他还有送一位旅客的责任。

&ldo;我想我们该走了。&rdo;他说。

卡罗尔点点头，把第三杯&ldo;杯杯香&rdo;1一饮而尽。她从一开始就感到和他在一起有些尴尬，而且他对她说话的方式也没有多少吸引力‐‐说得那么自然!这么令人生厌!这完全不是她预想的。

或者说不是她希望的。当然，她以前来过酒吧‐‐来过好几次，但仅仅是看着同学在点唱机前面说说笑笑。但是这次不知为什么，整件事情就是个极大的错误;可事情完全不应该是这样……汽车停在酒吧后面沥青停车场的最远处，默里斯礼貌地为乘客打开车门，然后坐到驾驶位上，插进钥匙点火。

1　杯杯香（baby插），英国一种甜味梨子汽酒。

&ldo;今天的事你不会和任何人提起，对吧?&rdo;

&ldo;当然不会。&rdo;

&ldo;谁也不要告诉。&rdo;

&ldo;我不会告诉任何人。&rdo;她说着，眨了眨明亮的蓝眼睛，流露出无趣而失望的神情。

默里斯深吸了一口气。&ldo;把安全带系上，我的姑娘。注意安全‐‐&rdo;

他侧过身，帮她整理好别扭的安全带，感到自己的手臂贴在她柔软的胸部上。他握住了她的手，几乎带着父亲般的慈爱，她转过头对着他，他轻轻亲吻了她，感到她丰满的嘴唇温柔地压在他的嘴唇上。他原先没有指望更多，但是他还在亲吻，因为姑娘的嘴唇温柔地‐‐而且洞悉一切!‐‐凑了过来。然后他继续亲吻，长久品味感官的欢愉。他把胳膊放在座位上，让她和自己靠得更近;然后她的舌尖小心翼翼地试图滑进他的嘴里，阴燃的火种变成炽烈的火焰。她热切地握住他的手，放在裸露的大腿上，她的双腿慢慢张开，充满诱惑，就像圣徒在祈福仪式上张开的双臂。

旁边的车位倒入一辆轿车的时候，他们才内疚地分开，默里斯开车驶向基德灵顿，把她送到村庄的北边‐‐他之前接她的地方。

&ldo;你想什么时候过来看我吗?&rdo;这是回来的路上他们两人说的第一句话。

&ldo;你想什么时候呢?&rdo;

&ldo;我不知道，&rdo;他的喉咙非常干涩，&ldo;现在?&rdo;

&ldo;好的。&rdo;

&ldo;你从这里过去要多久?&rdo;

&ldo;十分钟。&rdo;

&ldo;你最好从后门进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