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司马悦然,陈诚,原诚,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他迟疑地奔走了几步,放眼望去,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几个当差巡逻的侍卫。
翰。
真气翻涌著,逼得好容易压下的一口腥咸蓦得涌上来。
白衣轻飞,摆上银色的压花处忽沾上几滴鲜豔的血。
皇宫漆红的大门就在眼前,似乎有道清澈的影子缠绕著此处。
壮丽和悲哀,它们一齐涌来却不突兀,不矛盾。
公输月的眼睛一下子模糊了,所有都模糊了。
只有记忆中谁轻轻地说。&ldo;月,你可愿伴我左右。&rdo;
他拥有庄严的魂,迫人的骨还有……不可磨灭的温柔。
皇甫翰,我自与你厮守,只求你别抛下我,一个人走。
黑影重重叠叠地遮住视线,公输月轻轻闭上眼,他什麽都没有看见,却又看见了所有。
那年,江南。
有谁握著他的手,与他共看银雨,和他偷渡春秋。
原来。
他曾念念不忘的那些梦,来自同一个人,同一双手。
皇甫翰,你别走。
倾尽天下178美强帝王受
&ldo;怎麽样了?&rdo;皇甫訾皱眉看著榻上人,纵使他心里对这人有千万种不满,此刻看著对方冷汗连连地喊著皇帝的名字,也不能继续无动於衷,转脸问拿著金针的不归,却被那明丽的眸子瞪了一下。
&ldo;死不了。比起翰,这点伤,算得了什麽?&rdo;不归放下手中的针,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块手掌大小的扁平玉片放在公输月微微发紫的背上。又说:&ldo;谁让他目中无人去捣乱?也该吃些苦头,长长记性。&rdo;手上的动作还算温柔,嘴上却尽是牢骚。
&ldo;好了,你也够罗嗦的。他怎麽样了?&rdo;皇甫旬凑上来看公输月的伤,纵是皇帝心肠也忍不住皱了皱眉,轻声怨道:&ldo;怎麽下这麽重的手?不是让他拦住就行麽?倒把人伤了。回头翰不知道该怎麽怪我?&rdo;
不归撇了撇嘴道:&ldo;放心,翰还没这麽快醒,等他醒过来你早就逃之夭夭……&rdo;
&ldo;啪&rdo;後脑勺挨了狠狠的一下,不归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转目却望见皇甫旬闪著寒光的眸子,自知说错了话,从不吃亏的美人只好敛去怒气,干笑了一声:&ldo;我是说……云游四方……&rdo;
皇甫旬横了他一眼,大人有大量地不和他计较。转身去望皇甫訾。
他一向对这两个儿子心怀愧疚,当年他的一走了之让这两个孩子吃了这麽多苦。
正踯躅著,不知该说什麽好。
反倒是皇甫訾先笑了起来:&ldo;父皇要说的话,訾儿都知道。皇兄从来没有怪过父皇,訾儿也没有。&rdo;
他从来任性,却知道这个时候任性不得。
他早已看穿皇帝的背负,天下更多的时候是风光的累赘。所以先帝早早地驾崩或许是件好事。毕竟此生不过几十年,没必要全然葬送在浩荡乾坤之中,皇甫旬是,皇甫翰也是。
他之所以和不归联手演了这出戏,也不过是想看看公输月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