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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1页）

☆、lxvii

-插pter67-

今早起来，梅衫衫往窗外一看，外面一片白茫茫的，她还以为下雪了。

这样早？

待到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白色的不是雪，只是地面树叶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清秋寒冷，直到太阳升起，霜花渐渐退去，才有了一丝暖意。

然而坐在车里，梅衫衫却能感觉到，卫修向来温暖的手心，略有些泛凉。

&ldo;你还好吗？&rdo;她担忧地看着他。

卫伯母打来电话时，泣不成声，说是卫永德到现在还没有清醒。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其实还没有实际的证据，能表明卫永德的坠马与卫永言有关。只是‐‐

&ldo;我故意没有告诉他真相。&rdo;

卫修的声音很轻，心中的情绪太复杂，连他自己也理不清，只能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在这个被寒霜凝固住的冰冷世界里，只有她是温暖的。

&ldo;我放任郑倚菱误导他，用郑承望的精神状态做了一个局……我很好奇，他肯为了自己心爱的&lso;儿子&rso;，做到哪一步？&rdo;

他深吸一口气，&ldo;现在我知道了，我却一点也不高兴。不是因为嫉妒他对郑承望的维护，而是，而是……&rdo;

&ldo;而是&rdo;什么，很难用言语表达出来。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放弃道，&ldo;我怎么会有个这样的父亲？&rdo;

梅衫衫拉下他的手，替他整理着被抓乱的发丝。

&ldo;他哪里是在维护郑承望？他维护的，只是他自己罢了。&rdo;

她突然调转话题，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ldo;你知道牛头人吗？&rdo;

卫修似笑非笑：&ldo;你说的，肯定不是日本那种？&rdo;

&ldo;……去你的。&rdo;梅衫衫睨了他一眼，接着道，&ldo;毕加索痴迷于斗牛运动，他笔下多次描绘的一个形象，是otaur，牛头怪米诺陶。&rdo;

&ldo;在希腊神话中，克里特之王的妻子，太阳神赫利俄斯的女儿，与海神波塞冬赐予的牛，生下了牛头人身的米诺陶。克里特王害怕被人知道这个怪物的来历，专门建造了一座迷宫，将他终身囚禁在里面。最终，米诺陶被希腊王的儿子杀死。&rdo;

卫修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过这个传说。

梅衫衫接着道，&ldo;其实这种传说，与父系社会初期的&lso;杀首子&rso;传统，不无关联。当母系社会没落，男子取代女性，逐渐在氏族中取得了统治地位，许多地方都开始有了杀死妻、妾所生的第一个孩子的习俗，不少还打着祭祀、祈福之类的旗号。&rdo;

&ldo;这个说白了，只是因为当时女子婚前可以与多个男人有关系，孕后成婚是常有的事，因而婚后的第一胎，往往不一定是丈夫的血亲子女。男人为了确保继承人是自己的血脉，会残忍地杀掉这样的孩子，假托于鬼神，不过是张遮羞布罢了。米诺陶牛头人身的形象，在一定程度上，是这种&lso;血统不纯&rso;的具象化。&rdo;

她又举了个例子，&ldo;在自然界中，这种现象更加普遍。譬如公狮争夺地盘胜利，赶走原本的雄狮，将母狮们据为己有的同时，会咬死所有尚未成年的小狮子，以免自己辛苦养大并非自己的孩子。&rdo;

艺术的主题包罗万象，从历史到哲学美学，从社会人文到自然，梅衫衫闲暇时总是在读书，卫修经常从她口中，听到有趣的观点，有时她将看似不相及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且还能自圆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