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看你是疯了。”
&esp;&esp;……
&esp;&esp;应帙向导徽章的补办手续迟迟没有批下来,但来一个号称是取走他徽章的哨兵。
&esp;&esp;主动来到一年级1班门口点明说要见应帙,而且张口就是我是期中野外求生考试上救了你的那个哨兵,把应帙叫到了天台。
&esp;&esp;“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一直在找我,想想还是主动告诉你我的身份。”哨兵支支吾吾地说着,“不好意思摘走了你的徽章,我,我喜欢你很久了,所以想留着做个纪念……”
&esp;&esp;应帙面无表情地打量面前的这个男人,倏然打断道:“徽章在哪里,可以还给我吗?”
&esp;&esp;“我,我想收藏……”哨兵央求着,一只草鸮精神体立在他的肩头,“拜托了。”
&esp;&esp;“不可以。”应帙不留情面地说,“请还给我。”
&esp;&esp;“……”
&esp;&esp;应帙不耐烦地叹口气:“究竟是不想拿出来,还是根本拿不出来?”
&esp;&esp;看着哨兵听到这句话露出一副谎言被戳穿的慌乱神色,应帙颇感无奈:“我那时候隐约听到鳞片摩擦地面的声音,摘走我徽章的哨兵精神体应该是鱼类或者爬行类……”
&esp;&esp;哨兵窘迫地喊道:“你,你不是说你从头至尾都没有意识吗?怎么……”
&esp;&esp;“这就是你这个冒牌货胆敢来欺骗我的理由?”应帙也懒得再给他好脸色,不是什么好人也就算了,还是个蠢人,关键还把他也当作和他一样的蠢人。
&esp;&esp;哨兵下意识后退半步,赶紧头也不回地灰溜溜跑走了。
&esp;&esp;提及有鳞类精神体……应帙忽然想到了遂徊,对方的精神体正是一条红褐色的太攀蛇,也只有s级哨兵才能有在杀机四伏的野外护着失去行动力的他一直苟到决赛的能力。
&esp;&esp;但要说遂徊就是那名“灰姑娘”,应帙又绝对不信。他想起了白天遂徊朝他投来的目光,这已经不是
&esp;&esp;没有人会错认和自己朝夕相处二十年的身体,更何况是手这么关键的部位。
&esp;&esp;无论是指节、指甲,还是肤色,都和他原本的那双手不一样。
&esp;&esp;应帙诧异地松开五指,从手背看到掌心,掌骨和指侧都覆有薄茧,是长期持刀握枪训练的痕迹。
&esp;&esp;这不是他的身体!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剧烈的头痛如同在他的颅骨内横穿了一根钢针,然后不停地用锤子敲凿击打,应帙顿时痛叫着捂住脑袋,连着被子一起滚到地上。
&esp;&esp;应帙的房间地板上铺着柔软的绒毯,定期有保洁打扫,一尘不染,而他现在所处的地面是冰冷的大理石砖,散发着一种腐烂潮湿的气味,像是被没有拧干的墩布拖过,弥漫着刺鼻的馊臭味。
&esp;&esp;从床上摔下来并没有带来意想中的疼痛,或者说生不如死的头疼让身体上的痛感显得十分微不足道。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应帙就疼出了一额头的冷汗,他听到了衣服和被褥摩擦的声音,听到了他痛到牙齿打颤的声音,听到窗外喧杂的鸟鸣,听到门外错乱的脚步声和交谈的声音。
&esp;&esp;大量混乱的信息如凶猛的水压,不留情面地冲刷着应帙岌岌可危的理智,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努力地深呼吸,冷汗湿濡了他的睫毛,粘连成一簇一簇的状态,应帙在忍痛间隙半睁开眼,艰难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esp;&esp;经典的塔四人间宿舍,有隔音棉和白噪音装置,是哨兵宿舍,每张床上都有散乱的床单和被子,书桌上还堆着水杯、电子笔等杂物。
&esp;&esp;应帙心中有一个非常可怕又离谱的猜测,足以解释所有异常,他希望这只是自己异想天开,一切都只是一场玩笑开过了头的整蛊。
&esp;&esp;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在动弹不得在地上躺了十分钟之后,应帙竟然缓缓攒足力气爬了起来,一路扶着身边的椅背和桌沿,踉踉跄跄地走向了盥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