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爸爸!”
&esp;&esp;火苗炸开,耿际舟陡然从困住他的噩梦中解脱,喘息着睁大了眼睛。
&esp;&esp;缓缓冷静下来,他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天然的小溶洞中,面前是一个小小的火堆,火上架着的小炉里热水沸腾,都快要烧干了。
&esp;&esp;耿际舟连忙把小炉取下来,抬头看向身旁:遂徊躺在地上睡得人事不省,而应帙竟然也坐着睡着了,还睡得很熟,没有一点警惕心。
&esp;&esp;我现在把终端和物资偷了,直接潜逃,他们是不是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耿际舟不由得起了如此这般歹毒的心思,但终究他还是笑了笑,没打算真的实施。
&esp;&esp;为什么?为什么应帙不知道他的药放在哪里,还是遂徊提醒了他,说药在外套下方的内袋,关键遂徊又是怎么知道他的习惯?
&esp;&esp;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
&esp;&esp;倏然一道尖锐的头疼打乱了耿际舟的思绪,他弯下腰,龇牙咧嘴地忍耐着疼痛。不止是药的事情,他还不明白他的精神域状态近些年分明已经趋于稳定,甚至易承澜爸爸还说有痊愈的可能,他也有遵循医嘱按时吃药,为什么仅仅是动用一次精神力就会出现这么严重的精神崩溃?
&esp;&esp;全都好奇怪……他起身走出溶洞,思考着生存赛结束之后要在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神明听见了耿际舟的祈祷。
&esp;&esp;这支十六人的大型队伍停驻商议半天,最终竟然决定了一个与小溶洞截然相反的方向,就这么离开了。耿际舟疑神疑鬼地蹲守了许久,直到确认那群人真的走远之后才缓缓站起,捏了捏发麻的腿,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
&esp;&esp;在进入小溶洞之前,他再次警惕地转身回望一圈,什么也没有看见,但来自s级向导的第六感仍旧让他忍不住疑神疑鬼……
&esp;&esp;关键是进溶洞之后,竟然发现应帙和遂徊还在睡,耿际舟都怕这两人是被迷晕过去了,直接上前两巴掌捆在他们大腿和胳膊上,“醒醒!兄弟们,醒醒!”
&esp;&esp;躺在最靠洞穴最靠内的黑发哨兵皱起眉,面色潮红,眼角浮现鲜艳的蛇鳞纹路,一条脊背红褐色内腹白绿的蛇尾从他的腰后钻出来,难耐地缠紧了脚踝。
&esp;&esp;坐着睡觉的长发向导兀然惊醒,身体紧绷,快速抬眸望过来。
&esp;&esp;耿际舟刻意留意了一下‘应帙’的眼神和面部表情,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遂徊那个老相好攀上了高枝,要来找他复仇了。”
&esp;&esp;“……”
&esp;&esp;此刻,莫名其妙又回到自己壳子里的应帙正一头雾水着,耿际舟的话进到了他的耳朵里,内容却没有传输进生锈的大脑,他费解地撑着额头,似乎听到了脑内锈迹斑斑的齿轮艰难地对锯磨合:“……你怎么样,为什么会突然犯病?”
&esp;&esp;听到发小开口第一件事就是关心他,耿际舟一愣,又觉得理所当然。确实是应帙没有错,他心想着,我之前到底在怀疑什么?为什么觉得遂徊说话的口吻和眼神很像应帙?
&esp;&esp;……我终于被那些诡谲恶意的噩梦逼疯了?
&esp;&esp;“没事,太久没有大幅度动用精神力,可能太猛了,有点不适应。”耿际舟笑了笑,“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老易?他都说我快痊愈了。”
&esp;&esp;应帙迟缓地嗯了一声,好像是听懂了,也好像是根本没听进去,以一种老年痴呆似的口吻问:“……你刚刚说什么?”
&esp;&esp;“我刚才说我们赶紧撤,遂徊老相好,就那个咋咋呼呼的向导带着一车人要来……”
&esp;&esp;遂徊!应帙猛地转过身,就见躺在地上的黑发哨兵已经醒了,偏暗的洞穴拐角,明灭的火苗投下歪斜拉长的阴影,一双淬了毒液的森冷绿瞳眨也不眨地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