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彬一夜都没敢合眼,本想等完事了就接走白秀英,眼看却是接不走了。
只能抬走。
在朝廷相公们眼中,只有时文彬开城投降的事实,各种琐碎磨难却还是他们来承担。
“愣着干什么?”
金兀术翻着厚眼皮,一副不耐的模样,抓起了马鞭。
“此女身娇体弱,小的给四太子换个。”
时文彬连忙赔笑:“换个丰满有力的。”
“那这个就没用喽?”
金兀术将马鞭一抛:“那你就抽她,抽死她。”
时文彬刚接住马鞭,一听这话,整个人吓得堆坐在地,手中马鞭仿佛烫手的栗子,想要抛弃却又不敢。
这副模样给金兀术逗得哈哈大笑:“准备酒菜,一个时辰后,俺要了解附近城寨。”
很快衙门仅剩的几个小吏安排好酒菜,还得给倒酒,这厮吃喝一阵便仰头一倒,呼呼大睡。
“快快快,轻些。”
时文彬趁机将白秀英抬出去,安置在一间民房里,又找来大夫,结果那人一看是时文彬,冷哼一声,并不给诊治。
“求求了。”
时文彬一摸袖管,空空如也,只要将内里腰带解下,上面有两块玉。
大夫这才勉强摸了摸白秀英手腕,一摇头:“伤了脏腑,没救了。”
说完,转身便走。
时文彬愣了一下,旋即趴在白秀英床边痛哭流涕。
“不哭,不哭,奴不疼了。。。。”
白秀英居然颤抖着抬起手,摸了摸相好的脑袋。
憋屈了一夜的时文彬,更是哭的伤心,“身为男儿,一地父母官,诸多事情居然只能干看,可俺又能咋办啊?”
没有军队,没有兵甲,郓城县就只有两个都头,二百兵马,几把弓弩,如何能顶得住金兀术的三千精锐金兵?
摸在头顶的手,渐渐不动了。
时文彬不敢抬头,似乎想让那手多停留在头上一些时间。
时间不多了。
时文彬竟然也在这只冰冷的手下,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