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贵妃病得再紧要,毕竟是先帝宠妃,她的威严还是没有人敢挑战的,再加上下一任皇帝敬她如亲娘,她一回宫,那些原本心思还活泛的,都统统熄了心思。
当然,这是暂时熄下去的,新帝登基之后,不止她们有心思,外头不知还有多少人会有心思呢。
历观前代,就没见过有哪个皇帝只守着皇后一个妇人的,普通男人都三妻四妾,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这些话,兰姑怎么挡怎么拦,最后还是传到了谢瑶华的耳朵里。
她严惩了那几个嘴碎的婆子,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盅燕窝进去,见她脸色淡淡的,她更不知如何开口。
等谢瑶华用好了燕窝,兰姑还是没想好措辞,谢瑶华便笑了:“兰姑,你还有事吗?”
“主子,”兰姑硬着头皮开口,“殿下心里只有您一个,其他人都只是——”
“兰姑,我并不在意。”谢瑶华平静道,“如果哪天我在意了,那肯定是因为容铮这个人,而不是因为别的人。”
她前世没有过过正常人的生活,但正常人到年纪了会有喜欢的人,会和喜欢的人订亲,甚至是成婚生小孩,所以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去尝试一番。
她想要尝试,恰好就有容铮这个选项,于是她便选了。
当然她是喜欢容铮的,她也愿意为了容铮赴汤蹈火——但这是有前提的,因为前世他给过的暖,因为今生他也曾为她赴汤蹈火。
他们是双向奔赴的。
双向奔赴的时候,他们中间是没有人的,哪天等她觉得他们中间有了别人,那肯定就是他们之间不再是双向奔赴的。
既然不再是双向奔赴,那就失去了奔赴的意义,那她不要再奔赴了。
“殿下是个极好的人,只是在他那个位置上,需要考量的事情很多,到那个时候,他必不可能再像如今这般,事事时时都在意您,您——”
“兰姑,我说了,我不在意这些,我在意的一直都是我与他之间的关系。”
谢瑶华越是平静,兰姑就越是忐忑,她有心替容铮多说几句好话,但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人家都说了不在意,自己还能怎么劝?
经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查询后,皇帝需要停灵二十一天后出殡。
容铮在先帝过世后第五天便将手头上的事理顺理好。
在柳贵妃回来后,他每日都过来请安,又把姚木兰召进了宫中,为了让姚木兰在宫中更方便照顾,他特意让人离成平宫最近的一处小宫殿给她居住。
因着这一举动,别人看姚木兰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柳贵妃也很快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但容铮与姚木兰两人都一脸坦荡,便知他们还没听到那些传言。
于是这日柳贵妃屏退了下人,旁敲侧击地试探姚木兰对容铮的心思。
姚木兰在永宁侯府那三年,一直都是看别人的脸色过活的,因此柳贵妃一张嘴,她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姚木兰跪下来道:“贵妃娘娘仁善,那民女便有话直说了。木兰这一生命如浮萍,幸得瑶华搭救,才侥幸有今天。她知道我的心愿是成为一名大医,我也希望我能成。
所以等娘娘的身体好些,民女就要出宫了。希望几年或者十几年后,民女不再只是那个只知道在农大夫身后拎药箱的小徒弟,而是真正救死扶伤的医者。”
柳贵妃露出笑容:“你能有此志气,本宫很高兴,这样,本宫就封你为太医院的女医,日后也可以太医院女医的身份前去悬壶济世。”
“如若真能如此,那民女就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