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偷拍宋浪,或许想发现一些令他讨厌的地方,但却发现了隐藏在温和面目下的秘密,宋浪爱上徐周也不过是一场算计好的博弈。果然,这些人怎么明白真心可贵呢。肩上的枷锁忽然全部失去了重量,方栀感觉有些可笑,他想起来对方偶尔看向自己防备的眼神,可能也在想着如何处理掉自己这个麻烦吧。那些混混在街头索要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些证据。方栀嘴角带笑,既然台子都搭好了,这场戏唱下去才算好。他看向门口,若无其事的收了手机,眉眼意外,“你怎么过来了?”华商也有些诧异,他收起来手里面的烟,随着人倚在栏杆上,话里有些感概,“我还挺意外你能来的,毕竟,”“可能我比较傻吧,”方栀眨眨眼,他调整了个姿势,继续开口,“别人给出一点儿可怜,就感动得五体投地了。”华商挑眉,他看过去,带着些审视和不解,“什么意思?”“可能,想验证些什么,比如阶级差异和文化背景对于道德两难问题的不同看法,”方栀不走心的敷衍,他看向泛着冷光的楼梯,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下,问,“你说从这里掉下去的话,感觉怎么样?”“疼,”华商有些不好的预感,他连忙往一边侧了下,警告:“几十几个台阶,摔不死但没必要。”“真不惊吓,”方栀打开门,摆手,“拜拜。”华商:“……”办好手续本来当天下午就能离开的,可好巧不巧赶上了暴雨,为此只能先等天气好转。方栀躺在酒店的大床上,他抱着手机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之前说要做起来账号,他看了看,也不知道发些什么,那条秀恩爱的视频他反复观看了几十遍,最终在删除键停留了很久,还是选择了隐藏。那么多点赞评论,他舍不得。换了个姿势,听着外面的雨声,感觉困意缓慢的袭来。吱呀,是门打开的动静。方栀背紧绷了下,接着又缓缓放松,“去哪里了?”他面上打着哈气,发困的脑袋有些不太灵光,在宁静潮湿的空气里,怎么就闻到了玫瑰的香气?“太晚了,不用等我,”闻放脱下外套,肩膀上还有些残留的水渍,可见外面雨下的多大。方栀从床上下来,他把人推进浴室,手指下意识的摸起还残留余温的外套。不是错觉,是实实在在的玫瑰香气,只有近距离亲密接触才会染上这么重的味道吧?说不上什么感觉,有点荒谬又很可笑。既然明明可以这样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把他牵扯进来,对方两个人甜甜蜜蜜的不好吗?他差点都要动摇了,恍惚的以为之前相处的点滴真的是有几分真心的。毕竟曾经那个人那么认真的关心爱护自己,想来也是因为自己是个不错的解药吧。用玩弄的手段达成目的,假装交易的,参杂着温水煮青蛙的哄骗,不得不说,手段高明,他自愧不如。方栀面无表情,他摸上毫无起伏的肚子,想要又要,人真的贪得无厌。可他,偏偏不想让对方如愿了。“怎么了?”稍微冲了澡,闻放手上拿着毛巾擦头发,他带着水汽靠近,从对方手里拿回来衣服,道,“不舒服?”oga脸色有点苍白,看起来有些脆弱的可怜劲,小卷毛耷拉到眉眼上,看不清楚表情。鼻尖是酒店沐浴乳的柠檬香混杂着玫瑰味道,潮湿的气味发酵成难以言喻的恶心。方栀后退一步,抗拒对方的接触。他捂着嘴冲进了厕所,吐的一塌糊涂。洗了洗脸,他打开空气循环系统,才慢慢从洗手间出来。“嗯,刚才吐了,”闻放手上接着电话,他问了几个问题,围绕着孕吐,方栀了然,他坐在一边沙发静静啃着苹果。“这两天暴风暴雨,等几天稳定回去,还有你注意点徐周那边,最好别让宋浪知道。”又聊了几句挂断,方栀已经啃完了一个苹果,他擦擦手,很是坦然,“是不是该打针了?”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惧怕打针,因为胆小的方栀受过了太多了折磨。潜意识里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看着打开的保温盒,方栀盯着对方的脸,有些看不懂了。“你希望我打这个针吗?”他有一个瞬间真的很想揪着对方的领口,质问。但太多的话就想堵在胸口的痛,一说出来就会输人一等,溃不成军。他绝不会暴露自己的弱点,那样也太丢人了。动作一顿,闻放扭过身来,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他以为这几天oga担惊受怕,自然而然的会有些多想的念头。他现在自顾不暇,也没放在心上,“听话。”天生贫瘠的语言模式,常常造成词不达意的误会,闻放是在以后终于自食恶果。当初一字一句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利刃,在许久之后正中心脏。“哦,”方栀罕见的没有反驳,他揪着沙发边上的流苏,眼睛看向窗外。绿植被风打的吹卷了叶子,忽然落进了水洼了,三两下就四分五裂。他感觉身上一痛,才挪开了视线。“好痛啊,”他脸上挂起来委屈的表情,撒娇,“我想吃小蛋糕了。”“嗯,”闻放脸色表情柔和,他摸了摸oga的脸,感觉有点发凉,头顶着对方额头,道,“冷吗。”“还好,”方栀目光没往上看,他手指捏着对方的手指把玩,忽然发问,“我们没有戒指吗?”无名指空空如也,他眼神无辜的看过去,继续开口,“其实我们并没有结婚吧?”意外丛生看来自己猜的没错,方栀并不意外,对于一个身价千亿的商人,他确实没有什么资格。“不用担心,我理解,”方栀抢先开口,他摆了摆手不想在听那些虚与委蛇的废话,虽然理智明白,但他拒绝。“如果你想要的话,”闻放心里面莫名有些慌张,虽然签了协议,但上面的内容确实无关婚姻,他想说些补救的话,但显然无济于事。“nono,不要,”已经尽力的控制脾气了,方栀依然面上带笑,“谢谢你的好意,这样搞得我像是问罪一样,以后再说,来日方长,毕竟你并没有求婚,我也没答应,不作数的。”“什么叫做不作数的?”闻放皱眉,他看向对方,反问,“我们之间,还有孩子。”“确实有点麻烦,”方栀手掌摸着肚子,他静静的感受了下,道,“但没关系。”因为,马上就没有了。他面色日常的坐在沙发上,勾起的嘴角不大,但分外讽刺,“你不是知道吗,他本来就要走的,我问过你了。”【你希望我打这个针吗】【听话】闻放头脑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他皱着眉头,浑身似乎都被定在了那里。“闻放,我这个人很小心眼的,我承认我动过心,但也不原谅你的利用,你想要的我给你,我想要的你也别反悔。”“你在说什么?!”疼痛从心脏蔓延,闻放扶着沙发,脸上经年不变的表情也出现了龟裂,他抓着对方的手,嘴唇颤动,但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来。“还不松手吗?”方栀脸上渗出冷汗,他强撑着下面剧烈疼痛的恐慌,道,“我有点疼。”鲜红的血液从沙发上蔓延,不过瞬间的功夫就湿透了裤子,手指尖发凉,方栀目光微微发散,他像是意识飘忽在半空中冷眼看着底下的一场闹剧。晃眼的灯光影变换,他靠在强壮的胸膛上,耳朵被剧烈的心跳振动的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