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明伯道:“主教斟酌的如何,李家小姐的性命究竟是留还是不留。若不留,趁早叫咄喝料理了,省得夜长梦多,若留……”
&esp;&esp;“若留怎么着?”
&esp;&esp;“若留咱们就得从长计议,既封严了这女子的嘴,顺带地从罗家讨些实惠。”明伯说到此处,补充,“留与不留,皆有风险,看主教如何抉择。”
&esp;&esp;吉和做决策时喜欢抚摸十字,仿佛“圣灵”会给他答案。此刻他又拈住了胸口的十字,指腹下意识的摩挲。
&esp;&esp;咄喝主张杀,忍不住劝吉和,“主教,留不得,还是杀了干净,省得日后啰嗦。”
&esp;&esp;恰在此时,有教徒进来回事,呈上一封名帖。
&esp;&esp;吉和看了,面色大变。
&esp;&esp;明伯敏锐察觉,“主教,何事?”
&esp;&esp;“罗远之子,罗睺在外候见。”
&esp;&esp;“云麾将军?”明伯吃了一惊,“他来作甚?莫非为了李家小姐,短短几个时辰,消息就传到了他耳朵里?”
&esp;&esp;咄喝亦是惊讶万分,“不可能,这件事我做的十分隐蔽,不会有人知道。除非别顿复活,自己把脑袋安回去。”
&esp;&esp;吉和道:“莫慌,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不如一探究竟。待我去会会他,你们随我来。”
&esp;&esp;罗睺候在大厅,随手拿起一只彩俑把玩,彩俑是个菩萨形象,烧成趺坐于云端的样式,身披云肩,两手捧于腹前,掌托莲花,莲花之上承托一枚十字。肩后生出两对羽翼,飘逸万端。从这点上看,又不像菩萨了,也不知是个什么玩意。
&esp;&esp;吉和三人刚进来便看到罗睺将他们教的圣物四翼天使掼在案上,已自不快。打量对方,只见他身材修长,面容硬朗,如斧削刀刻,双眸锐利如鹰,寒气森森,令人不敢直视。仿佛直视久了,会为他目光所慑,冻成一坨冰雕。
&esp;&esp;周身气势霸道强悍,令人心头发憷。桀骜如咄喝,亦在他面前低下了头。
&esp;&esp;而当他勾唇一笑,大地冰消雪融,春风化雨。
&esp;&esp;“事先也没打招呼,冒昧造访,吉和主教不见怪吧?”
&esp;&esp;“将军哪里的话。”吉和笑意温和,“久闻将军大名,今日得见,目为之清。能够接待将军,吉和荣幸之至,将军请上座。”
&esp;&esp;“坐就不必了。”罗睺开门见山,“今日前来,实为取回舍妹。我姑姑就这么一个女儿,视若珍宝,她若有什么闪失,我们罗家也跟着不得安宁。请吉和主教看在我的面子上,赐还为幸。”
&esp;&esp;吉和三人全部呆住,惊讶对方获悉消息之快,说话又是如此直接了当。有些不会应对了。
&esp;&esp;吉和抿了抿干涩的唇,未等开口,罗睺又补充一句,“她叫李纤凝,现下关在你们大秦寺的石牢里,需要我说哪一间吗?”
&esp;&esp;锁链哗啦啦响动,石门被从外面打开。韩杞全身紧绷,戒备以待。却见石门外面走来一个紫袍男子,腰配蹀躞带,雄姿英发。
&esp;&esp;李纤凝漫不经心抬了抬眼皮,看到是罗睺,惊喜道:“表哥!”
&esp;&esp;罗睺扫了扫她手臂,“受伤了?”
&esp;&esp;“折了,钻心的疼,表哥快带我出去。再不看大夫这条手臂恐怕保不住。”
&esp;&esp;罗睺幽幽道:“你当这里是客栈,来去自如?”
&esp;&esp;“表哥本领通天,害怕一个大秦寺?”
&esp;&esp;“少给我戴高帽子,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查到了什么,洞悉了什么了不得的惊天秘密。出去以后全部抛诸脑后,不准对任何人提起,那桩案子到此为止,不准再查了,能做到吗?”
&esp;&esp;“敢情表哥不是来救我的,是给他们做说客的。”
&esp;&esp;“没有将老虎一击毙命的本事,就别去招惹老虎。这次救你,我付出了很大代价,我不希望有圆月篇(十四)移情
&esp;&esp;吉和领李纤凝前去忏悔,咄喝等人也退了出去。石室里只剩下罗睺和韩杞。
&esp;&esp;罗睺石床上坐着,多年行军生涯,叫他即使闲常坐着,身上的肌肉也是紧绷的,背脊挺得笔直,两手搭在大腿上。目光直视韩杞,无形中带来威压。
&esp;&esp;“叫什么名字?”
&esp;&esp;“憨七。”韩杞舌头暂时保住了,因叫钩子钩出个洞,说话含混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