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絮笑着应她,&ldo;知道了老师。&rdo;
沈长风站在宁絮身边,&ldo;老师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rdo;
宁家的事情至此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沈家近些年立了起来,不比当年式微,赵家独生子已经是沈家内定女婿了,李家被压在了淮海之下,贺斐的遗骨已经被找了回来,这些,她也是最近跟爷爷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时至今日,在宁絮不知道的地方,大概就只剩下见见父亲这一个遗憾了,至于李怀云,那是她的事情。
于连翻着手里的病例,看着安安静静躺靠在椅子里的宁絮,沈长风已经催了她许久,宁絮虽然不说,可她看得出来,阿絮想去看贺斐的墓了,很想很想。
宁絮躺在软椅上,也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拘谨,&ldo;于姐?那个,那副画我画完了。&rdo;
于连抬眼,有点惊讶,&ldo;怎么,长风告诉你了?我就知道她不靠谱。&rdo;
宁絮听到于连怼沈长风,弯了弯眼角,摇了摇头,&ldo;没有,只是很好猜。&rdo;
于连有些无奈的放下病例,&ldo;这幅画,你画了将近两个月了,我能有幸看一眼吗?&rdo;
宁絮点了点头,&ldo;我想着它应该还挺重要的,所以我就直接带来了。&rdo;然后他把画从带来的包里拿出来,小心的展开。
这不是于连第一次见到这副油画,可她还是震惊了,她脑海里还停留着沈长风发给他的照片,沈长风果然不靠谱,她想,这摄影技术。
面前是满地深蓝浅蓝,仿佛一片深海,只是画中央有一条渐变的白线,像是上下两部分蔓延的蓝色开始的地方,也像是两部分蓝色结束的部分。像柔软的波纹那样,深浅蓝色交汇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深海,一部分是云端。
无端的,于连就想起了沈长风的微笑,她合上这幅画,收起眼中神色,打趣道,&ldo;妹夫不如给我签个名,我好百年之后传给后人。&rdo;
宁絮笑着点头,顺手在这张画背后签了名字&ldo;沈长风&rdo;。&ldo;我没事了,姐,你就同意我去看我父亲吧。&rdo;他收起脸上笑意,垂下了眼睛。
于连对着那个风流的&ldo;沈长风&rdo;大眼瞪小眼,最后体会到了点单身狗的无奈,神色复杂的看着宁絮,&ldo;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及时给长风说。&rdo;
宁絮知道她这是答应了,&ldo;谢谢于姐。&rdo;
于连喝了口茶,&ldo;真的送我了?&rdo;
宁絮笑,&ldo;是啊。&rdo;
&ldo;大风知道?&rdo;
&ldo;没关系,她想要我可以慢慢画。&rdo;
沈长风此时,在为另外一幅画奔波,她坐在之前阿絮打工的茶楼里,她要了一壶龙井,坐在窗口慢慢地喝。
不久,一个穿着西装的人走了进来,沈长风抬头,伸手示意请坐,&ldo;还得感谢李二小姐花时间来见我这么个闲人。&rdo;
李怀云看着坐在对面满身儒雅的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本以为自己应当愤怒,嫉妒,愤恨,可都没有,那天她站在马路对面看着神志不清的宁絮掏出手机哭着跟沈长风打电话的时候,她突然就明白了一个被自己刻意遗忘的事实‐‐她曾是罪魁祸首。她与沈长风根本无法相比,她从一开始就没赢过,是她亲手杀了宁絮的。
沈长风极有教养,风度翩翩,是受男孩子喜欢的那种&ldo;深情类型&rdo;,从前李怀云对此嗤之以鼻,而如今,她竟有些庆幸,幸好宁絮还有个家,她在心底自虐一般的念了一句,阿絮。
她沉默着掏出那副画,那是一副残卷,带着经年被火烧灼的痕迹,上面的色彩已经有些脏了,沈长风接过这幅画,只觉手里沉甸甸的,这是宁絮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