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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ldo;我说的不是议会里的人，&rdo;我说，&ldo;我指的是普通阿尔法人，比如说士兵们。部分士兵会追随他。你也听到他说过，扎克的一些士兵已经因为见到他利用机器，害怕得转而投靠主事人了。&rdo;

&ldo;你认为人们为什么那么害怕机器呢?&rdo;派珀说道，&ldo;因为我们。在大爆炸造成的所有可怕事物中，我们才是他们最害怕的。你觉得这些士兵会去为了我们而战?&rdo;

&ldo;我觉得他们会追随主事人，如果他要求他们的话。&rdo;我记起他毫不畏惧站在派珀和佐伊扬起的匕首前的情景。他本是那种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派珀也一样。他冲着我扬起一道眉毛。&ldo;主事人本质上并不反对水缸计划，只不过他们用来实施这一计划的机器让他看不顺眼，如果能把我们一次性解决掉，他只会乐开怀，只不过在这过程中不能使用技术而已。你想跟这样的人结盟?主事人可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rdo;

&ldo;我们需要帮助，至于这种帮助来自何方，我们不用过于吹毛求疵。&rdo;我说，&ldo;你有更好的主意吗?我知道主事人的动机不纯，但你昨晚刚跟我说过，这跟我们怎么想无关，抵抗组织需要的才是最重要的。他能帮助我们，让新霍巴特的人民免于陷入水缸之中。&rdo;

但是，派珀最终说服了我。&ldo;他或许有这个能力，但他不会这么做。他永远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他来找我们交换信息，仅此而已。我们不能因为信任他，而把整个攻击计划陷于危难之中。&rdo;

他转身又去研究地图，但对话仍在继续。

&ldo;我们在五天后的午夜时分进攻，那天将有一弯新月。&rdo;派珀说道，&ldo;当我们接近新霍巴特时，这将给我们极大的掩护。&rdo;

我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的尽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ldo;这还远远不够。&rdo;每次我们聚集在西蒙的帐篷里，跟他一起计算当天抵达的士兵人数时，他都不停地如此抱怨。

&ldo;在新霍巴特有几千人会跟我们一起战斗，&rdo;我说，&ldo;只要我们能启示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rdo;

&ldo;如果你有聪明的点子，能够进到围城的高墙里面去，请一定告诉我们。&rdo;佐伊嘲讽道。

&ldo;通知不在墙内的人如何?&rdo;我说道，脑海中浮现的是每天从新霍巴特城鱼贯而出的工人。

&ldo;你也见到了，他们一整天都被士兵看守着。&rdo;派珀说道，&ldo;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走到近前去跟他们说话。&rdo;

这倒是事实。两天之前，我们刚刚观察过从城门出来的工人。农田里的作物已经收得差不多了，剩下来的早已逾期。工人们徒手在冰冻的地里挖掘，这让收割工作变得缓慢无比。士兵们看起来倒是很轻松，一边在田地外围巡逻，一边嚼着烟草聊天作乐。不过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用鞭子抽打挖马铃薯动作最慢的欧米茄人。

&ldo;但是，农田只在白天才有人看守。&rdo;我说。

&ldo;你的意思是?&rdo;莎莉问。

&ldo;我们可以在晚上潜到农地里，给他们留下讯息，告诉他们准备战斗。&rdo;

&ldo;用什么战斗?&rdo;派珀质问，&ldo;议会肯定早就把他们的所有武器都收走了。他们甚至没有镰刀用来收割。而且我们也没有多余的武器，就算能把武器偷运进城也不行。&rdo;

&ldo;如果我们能通知他们进攻的消息，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帮上忙的，他们可以弄残士兵的战马，制造混乱，在城墙内放火，用能找到的菜刀等一切利器武装起来。他们会帮忙的，只要我们能想办法在农田里留下讯息。&rdo;

&ldo;指望有人能看到它?这可能性极小，&rdo;这次轮到西蒙表示怀疑了，&ldo;天哪，卡丝，他们大部分人甚至都不识字。&rdo;

&ldo;一点没错，&rdo;我说，&ldo;不过如果他们看到了讯息，肯定会想方设法带给识字的人看。&rdo;

&ldo;如果不是欧米茄人，而是被士兵发现了呢?&rdo;

&ldo;我们观察了他们好多天，你见过一次他们进到田里弄脏自己的手吗?如果我们做得够隐蔽，就能确保只有工人可以发现。&rdo;

&ldo;我们并不清楚这些工人都是些什么人，如果他们举报我们呢?&rdo;西蒙仍旧摇头，&ldo;只要其中一个告诉了士兵，那就全完了。只要有一个工人因为太害怕，或者想要获取士兵的嘉奖……&rdo;

&ldo;要是在他们带走孩子之前，我同意你的看法，&rdo;莎莉说道，&ldo;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卡丝说得没错，他们看到孩子被带走了，现在肯定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绝望。&rdo;

&ldo;这仍然有风险。&rdo;派珀说道。

我迎上他的目光。&ldo;最近我们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冒险?&rdo;

夜幕降临之后，我们抵达烧焦的森林边缘。在城墙外面的平原中，只有几块菜地还没有收割完。最前面的是几排南瓜，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

西蒙为我们准备了纸和笔，但是我们担心，在庄稼中塞进任何纸片都可能会被大雪毁坏。最后，我们决定做得更加直接。我们蹲在黑暗中，离墙边的哨兵只有一百码远，在南瓜底部刻上我们的讯息。

我们腹部着地缓慢地从积雪上爬过，寒冷的感觉袭遍全身，变成比哨兵更直接的威胁。云层厚厚的，遮住渐蚀的月光。我们监视新霍巴特这么多天，从未像此刻离这座城这么近过。我的衣服全湿透了，贴在冰冷的皮肤上，往前爬时蹭得生疼。最终我放弃了抑制发抖的努力。我们缓慢推进，每次只往前一码。巡逻队经过城墙东边时，我们只能一动不动，把脸贴到地面上，等士兵从城墙边走过去。马蹄在结冰的地面踏过的声音，兵器互相撞击的声音，听起来如此接近。当他们骑马经过东门时，我们能听到监视塔上传来的招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