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妈妈将她扶起来,才觉得她身上发烫,显然是发了烧。
她眼泪一下就下来了,“这群杀千刀的,怎么这么冤枉我们姑娘,她脸上都不知羞的么?”
铃可将药递给她,也是压着气道:“大公主压根不听我们姑娘的,只一个劲的听尚书府那两个人撺掇,便让姑娘把什么都认了。”
宋月稚歪倒在席妈妈身上,抱着她的腰低语道:“认了就认了吧,总之也没事,妈妈可累着了?”
席妈妈眼睛愈发酸了,“怎么就没事,那外面的话是好听的么,这巴掌是舒服的么?”
她都快心疼死了,她轻轻抚过她的后背,又把人扶起来不让撒娇,给她细细的抹药膏,接着唤人去找大夫传晚膳。
宋月稚任由她照顾,就是被她念叨的也挺高兴,怕是全京都,只有艿绣和席妈妈会为了她挣上一口气吧。
她又歪倒在席妈妈怀里,“这儿不好。”
席妈妈叹了口气,她自然知道宋月稚不喜欢这京都,她母亲原是溱安的艺娘,荣国公成了开国功臣后她却没能活着来到这,父亲出征后祖母又去了,那时候她才十五,便要一个人操持整个丧事,守孝灵前。
她生母出生低贱,便要承受整个燕都世家阀门看不起的目光,独自一人,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受着侮辱。
就是那唯一的亲戚,也是吸她血肉的蚊子,半点都不让她安生。
“席妈妈,我想母亲了。”宋月稚半合着眼,似乎在朦胧中看见那个温柔的女子,“这没有她。”
她母亲一生都没有踏足过这片土地,临走的时候嘱咐将她的尸体安葬在溱安。
这里的污浊,她半点都没沾上。
“我也想父亲了。”她说:“我不想在这里等他,我想去溱安。”
她的目光凝着辉光,朝着北方看去。
那才是,她的家乡。
第4章若是旁人欺辱你,我回来要他的命。你……
又过一日清晨,天色才泛一丝鱼白,枝桠上的嫩绿泅了冷寒的露水,被人轻轻一拨,滑落了下来。
莹白的手将才开了一半的花轻轻摘落,杏白的花朵更添几分素雅,宋月稚转身回了院内,席妈妈生忙里忙外的收拾东西,下人们被她指使的有条不紊,灯光还能照得些许明亮。
她走进门内,伸手在紫檀架上的白净瓷瓶里插上花枝,看了半响又吩咐铃可道:“我昨夜写的那信,给皇后娘娘送去。”
铃可仔细看自家小姐的面色,一时间不知她是个什么情绪。
说了是,又去吩咐下人去琼宴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