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以为宋月稚回来能知道些自己的身份,没成想还是那副模样,得了再大的富贵又怎么样,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贵贱,终究是扶不起的阿斗。”
这话说的声音不小,在吵杂的议论声中埋没了,但巧在江汶琛就在他们身侧,听的一清二楚。
他忽然一笑,直接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在众人随着他的动向看去之时,那几个世家公子哥有些征神,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成了焦点。
江汶琛道:“我在科考上写的那篇文章,讲的便是游手好闲和自食其力,这游手好闲的人嘛,言谈他人是非津津乐道,自己一事无成还不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眼里瞧不起凭双手劳作的贫民百姓,自己为贵他人为贱,口中还振振有词,当时太傅就问我可曾见过这类人。”
此言一出,不少人眼睛里都冒出了精光,刚刚便是这群指点江山的酸臭权贵在这胡言乱语,身侧的人早就听着不是个滋味了。
他们就是喜爱那些惊才绝艳的艺娘,那十三州同安国公主以及溱安的赈灾之事早就传到了京都,哪一件不是她们出了力?
他们寻常百姓最是理解苦难时那一剂良方有多珍贵,听着尚且心热,偏是这些个眼比天高的富家子弟,什么都瞧不起,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本事。
当即有人张口就顺着江汶琛的话往下问,“你怎么答得?”
那群公子哥见风向有变,这火烧到了他们身上,有人气恼的拿扇子指他,“你什么意思?”
江汶琛道:“我当时说我还未见到,待我见着了定带来与太傅瞧瞧,瞧瞧看这类人的脸皮是不是比树皮还厚。”
他抬手抓住那扇子尾端,“今日我可算见着了,太傅的府邸就隔着一条街,可得好好让他涨涨见识,这副坐井观天的模样。”
言下之意,一群井底之蛙。
那手执扇子的公子被他这一通话说的毫无反驳之力,他何时被这样斯文的话骂过?
被人冷眼旁观的公子哥使着力气要将扇子拽回来却分毫不动,憋的脸都红了。
直到忽然手上力气一松,他整个人失重,屁股猛的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剧烈的疼的他龇牙咧嘴,很是丢人。
他身子气的发抖,“别以为……别以为仗着自己得了状元便能趾高气昂,得罪我看你有什么好果子吃,我爹他……”
江汶琛俯视着他,语气懒懒,“是,不过头衔罢了,比不过你在一旁看戏时这么能说会道,也比不过你有个爹。”
一旁的人听的心里痛快,毫无本领的废物居然有脸和状元郎叫嚣?凭爹撑面子,真是够有本事的。
身旁这么多人的嘲笑声让公子哥根本想不出应对的话,只气恼的喊,“不许笑,不许笑!”
可众人哪会听他的。这些人这么爱嚼舌根,国公小姐的污名怕不就是这样来的,宋月稚平日亲和待人,从不嫌弃艺娘身份低贱,这般以礼相待,她父亲更是为人端正为国为民,他们倒要反思,怕是这群世家子弟整日妄言虚构才坏了她的名声吧?
江汶琛轻轻弹了弹手指,似乎是怕沾上什么脏东西,他转首又对面露诧异的江虔文道:“三殿下若是想瞻仰国公爷的风姿,现在便去吧,说不准还能碰上徐都督。”
转而又将目光落在不远处那车轿上,不经意道:“若是担忧这位娘子,正巧我也去浣莲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