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医院待到夏天,万物都繁茂起来的时候,陈淮的身体指标也终于越来越好。
&esp;&esp;俞景想让他离开轮椅,用双腿行走。
&esp;&esp;陈淮很听话,乖乖扶着俞景的手学着站立,在受伤的右腿用力时,却猛然坐下,浑身颤抖,不肯再起来。
&esp;&esp;他的腿在病发之前明明已经恢复的很好,但他不愿意站起来,只要一用力,他就会说自己腿很痛。
&esp;&esp;医生说他可能混淆了记忆,以为自己还处于多年前断腿那个夜里。
&esp;&esp;俞景再也没有提出让陈淮站起来。
&esp;&esp;季书签了字,俞景带着陈淮出院。他们没有回京都,而是去了大理。
&esp;&esp;那里四季如春,夏天也不热,能满足陈淮夏天也能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喜好。
&esp;&esp;租房子的阿姨给他们提供了两套,一套有院子,一套没有,俞景要了有院子的那一套。
&esp;&esp;谈得差不多了,房东拿出纸质协议,要签字。俞景签完字,转头发现刚刚还在身边的陈淮不见了。
&esp;&esp;房东也没看见,只说让他找找,那么大个人总不会走丢了。
&esp;&esp;俞景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又到院子里,看见陈淮坐在摇椅上晒太阳。
&esp;&esp;一只橘猫从墙头一跃而下,蹲在花盆旁边看新来的邻居。
&esp;&esp;陈淮伸手想去摸它,它也不躲,尾巴翘得高高的,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esp;&esp;俞景出声制止了他的行为,害怕那只猫会抓伤他。但猫咪实在太不客气,总要悄悄溜到陈淮腿边蹭一蹭,见陈淮仍旧坚持不碰它,干脆用头主动蹭陈淮的手掌心。
&esp;&esp;没人能抵御毛茸茸,哪怕是很听俞景话的陈淮。他和小猫的目光撞在一起,一人一猫迅速偷看忙着打扫卫生的俞景一眼,像是完成了某种隐秘的交易。
&esp;&esp;陈淮心满意足收回手,橘猫喵喵叫着摇起尾巴。
&esp;&esp;俞景先受不了了,他去问了邻居,知道这只猫是流浪猫后,干脆自己收编了它,给它取名叫小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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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爱他吗?”
&esp;&esp;俞景总是忍不住想起最后一次见到陈麓时,他问出的话。
&esp;&esp;彼时后者吸了一口烟,目光深沉,思绪回到多年前的某个夜晚:“你的父亲叫俞哲,本来有机会被调回京都。陈淮大学毕业那年,我找了关系,那个属于你父亲的职位,落到了他头上。”他仿佛没有丝毫愧疚,对他来说,这应该是一件理所应当又不值得被计较的一件事情:“你父亲的申请被驳回,那个职位暂时空置。如果不是陈淮,你的父亲不会死,即使这样,你还要爱他吗?”
&esp;&esp;上位者仿佛永远高高在上,哪怕知道他横跨的,是他人的生命,不过一场饭局,就决定了他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