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秀把嘴唇都咬出了血,不发一言。
隋准扫了大家一眼,语气微冷。
“现在王老板已经不收合河镇的布了吗?还没发生的事,你们说什么说?”
“便是他真不收了,那也是姓王的作恶,关我们何事?”
“我们分明是受害者,你们不去指责恶人欺压百姓,反而指责我们没有甘受他们欺压!”
利益跟前,果然人人自私。
隋准冷眼看着,觉得十分可笑。
佟秀很难过,自责道:
“娘子,是因为我缝坏了她的衣裳,才害了大家……”
那小二将袍子拿来的时候,佟秀本不愿意接的。
他见那料子不寻常,便是针脚也很特别,线又非常精致金贵,便想着不能用寻常补法。
与其冒险,不如不做了。
但那王小姐出了高价,小二舍不得那银子,苦苦哀求佟秀。
佟秀退却不得,又听王小姐说,寻常针线缝补也可,看不出来便成。
他信了,就做了。
谁知做好,王小姐翻脸不认了。
一边怪佟秀针线不好坏了她的衣裳,一边否认自己说过普通针线也可用的话。
即便有小二和其他绣娘从旁作证,也是徒劳。
王小姐一口咬定,都是佟秀的问题。
于是才有了方才那一出。
“所以说,从头到尾,你压根一点错也没有?”
隋准听完,动了怒。
佟秀双眼泛红,拼命压抑自己的委屈:
“也是我自个儿手艺太差……”
“你可别怪自己了!”隋准用手拭去他眼角的泪,严肃地说。
“为什么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已经一再拒绝,是她坚持要做,还给了你错误的信息。就算你不做,这衣裳不坏在你手里,她这种无理闹三分的性子,也是要怪你的。”
“你一点错也没有,是她不讲道理。”
隋准捡起地上的袍子,拍了拍灰,仔细翻看:
“一点缝补痕迹也没有,这不是补得很好吗?那王小姐真是鸡蛋里挑骨头!”
“不成。”
他拉住佟秀的手:
“我们找她去。她还好意思叫你跪下,明明是她应该跟你道歉。”
“且补衣裳的钱还没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