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为何把难挖的河段,都分给我们?”
族长竭力平静,但面上免不了露出愤愤之色。
“有几处,往年明明是分给另外的村子的。”
可里正背着手,乜眼看他:
“这不是能者多劳吗?你们粑粑村有能耐,秀才公都有,我特特给你做的脸面,你还不满意?”
说得,旁边几个村子的人都笑起来。
“秀才公的村子,可不得行嘛!”
大家言语中尽是嘲讽。
粑粑村的汉子们,都面露屈辱。
“村长,他们太过分了。”有人抱怨道。
但族长只能咬咬牙,安慰他们:
“干就干吧,省得里正告我们一个不服之罪……”
汉子们只得认命,下了水道,热火朝天干起来。
可是他们干着干着,发现越干越多。
水道里只得他们几个了,其他村的人,都在岸上歇脚呢。
“娘的!”
张大牛愤怒地将铲子一扔:
“他们就是欺负咱们!咱们不干了!”
其他年轻一些的后生,也跟着发气扔工具。
见到此情此景,里正在岸上喝道:
“粑粑村的,干什么呢?想偷懒?”
“你们这般行事,别怪我册子上不客气,谁敢扔铲子,我就记上一笔!”
里正平时管着征徭役和赋税,若是他在册子上动点手脚,粑粑村就变成拒不出征的刺头村。
说不得,有人要给官兵抓去坐牢的。
里正这么一说,大小伙子们的心气,马上就歇了。
只能忍着屈辱,眼巴巴看着别村的人在休息,自己手下却一刻不停地干。
“就为着隋准的事,他们作贱咱们!”有人忍不住说。
隋准当初六天六夜的流水席,惹得不少村子眼红。
如今可算给他们找回场子了。
隋准被抓,粑粑村人面上无光,人前先矮一截。
其他村可不得抓着他们,使劲嗟磨么。
偏偏其他村的人,不干活也就罢了,还把底下的粑粑村人,当骡子使。
他们在岸上吆喝:
“没吃饭么,手脚这般慢!”
“一个个软脚虾,是不是做考官梦,做虚了?”
“我看,你们还是盼着那隋准早些而死了吧,他就是个晦气的,带累了整个村子……”
当当当!
咚咚咚!
山的那边,突然响起锣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