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暮雪垂着眼角,阴沉着脸,眸光一缕一缕收紧,渐渐滴水成冰,浑身上下散出淡淡的寒气。
站一旁的葛安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气包围自己,很疑惑地抬头,四下观望,奇怪地自言自语:“也算是炎热之日,哪来的寒气……可是……”
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二……二十,二十……一,二十二……。”
葛安一边哆嗦数着,一边望着眼前的这个暗卫,眼神略有不忍,但,谁叫他犯的是公主,皇后亲自下懿旨,只能执行了。
嬷嬷拿来文房四宝,卷纸在桌上铺平,给欧阳暮雪抄写女德范文。
石台上的李晨风咬牙忍着疼,他定定看着地面,庆幸那日自己跟在大小姐身边,若不是,难以帮抵下罪责,不忍心看着她受罪……
想到这,李晨风心一愣,为什么现在这么……这么自然而然想到大小姐,想高攀?想贪心?
不应该这样,她是谁,自己是谁,天差地别的身份,一个下等暗卫的异想天开罢了!
那晚……那晚是自己的错,不该犯门规喝酒,打死都不为过,这样责罚心里会好受一些。
正当李晨风默默想着,身上陡然注入一股冰凉之气,疼痛大减。
李晨风禁不住想抬起头,是…谁?是门主?是大小姐吗?她在帮自己抵挡鞭疼?
应该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应该是门主,毕竟他对自己还有几分欣赏。
昨日之事,本不是大小姐的错,却要受罚,以前是她贴身暗卫,如今是嗜血门暗卫,那日跟在身边,自己不护她,谁护她周全?
在内心深处像兄长一样处处尽心呵护她,尽管她不知道,但自己甘之如饴。
宣纸铺完,欧阳暮雪挥笔涮涮涮几下,半个时辰便把女德抄完。
李晨风的八十鞭已打完,脊背上密密麻麻,长长短短的伤势,数不胜数。
欧阳暮雪曲指一弹,封住穴位,悄悄帮助李晨风止血。
福伯上前将他扶起,踉跄走过来:“禀报门主,八十鞭刑已完成。”
葛安点点头。
轮到四大丫鬟,欧阳锋命管事嬷嬷取来绳鞭子,让四丫鬟跪地,在她们背上抽了二十鞭。
葛安接过欧阳暮雪抄的女德,仔细检查后,带上小太监回宫交差。
等太监们走完,众人准备散去,李晨风咬牙走上前“扑通”一声跪下说。
“门主,昨日之事不是大小姐的错,我们遇到公主和郡主的时候,大小姐已经行礼,是郡主在蓄意挑衅。”
梨落四人也忙上前说:“老爷,我们也可以证明,是郡主和公主在蓄意挑衅。”
欧阳锋叹一口气,两眼垂落,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求皇上明朗些,杨帆回去拿药给李晨风好好敷上,休息一两日。”
“是,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