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山这话倒是犹如一柄利刃直接刺入了徐远璟的内心深处。
徐云山说的不错,自己未必愿意,或者说是未必敢知道他徐云山是否就是那个自己不敢挫其锋芒之人。
若是证实了徐云山并非那人,那自己如何面对那个曾经为了揭开徐云山真实面纱而百般谋划的自己,那自己岂不是成了自己心目中的最大笑话!
若是那人,那自己又当如何?自己百般谋划,岂非烟消云散,自己又岂能甘心?
别的不说,就冲徐云山这一句话,怕是他早已经将自己看得透透的,根本就没有拿自己当一回事,甚至连到今夜自己意欲何为也在他的计算中。今夜无论结果是与不是,自己道心都会因此受损,不如索性不看,就权当他是徐远峰又如何!
其实越聪明的人越内耗,越想越多,顾忌也会越多,这是徐云山的毛病,也是徐远璟的毛病,所以聪明人最懂聪明人。
甚至徐云山的手已经按在了脑后的接扣之上,只要他轻轻一解,他的铁面就会脱落。
于是徐云山当即说道:“殿下,其实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看不看我的真容,又有什么打紧的?其实我是谁,对你或者说,对整个龙城乃至关中都没有任何影响,除非有人起了不该死的心思,才会做贼心虚!”
说完,徐远璟已经听到了徐云山解开面具卡扣的声音,很显然,徐云山已经按照他的要求,开始取下铁面了。
而徐远璟的心态也似乎崩了,连忙伸手阻道:“且慢!”
徐云山微微笑道:“怎的?殿下不看了?”
徐远璟点了点头道:“你戴上吧!孤不看了。”
徐云山当即收回了准备打开接扣的手道:“殿下若是不看,那下官可就要告退了!”
徐远璟闻言当即抬手拦道:“且慢!我还有事情要跟你说!”
徐云山闻言,当即又坐回位置上道:“殿下但说无妨!”
徐远璟当即从怀中掏出一叠契纸放在案几上后,才肃然对徐云山道:“这一局孤输了,这算是孤的彩头,你拿走吧!”
徐云山并未起身去接,而是淡淡问道:“殿下手中何物?”
徐远璟亦是淡淡笑道:“一处小产业,就是这琵琶楼,还有就是魏大家和红俏大家的身契也在此。孤可是真心要送你这件礼物的,只是你顾忌太多,不肯收,所以孤就索性将她们当做此番斗法的彩头,赢了,孤以后过来还是不需要付钱,输了,你以后过来不需要付钱,是不是挺好玩的?”
徐云山闻言嗤笑道:“我倒是想收,毕竟这琵琶楼日进斗金,得此产业,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享尽荣华不是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徐远璟怕是真的很着急将这琵琶楼送出去,徐云山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但没有多做判断,当即道:“殿下难道不知,我虽是山野村夫出身,但是我乃珠崖第一首富?我在珠崖亦是日进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