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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第1页）

芦水位于固邦城东北，是神族发源地，那里不但有鲈鱼，而且是四鳃鲈鱼。

&ldo;真好，钓一条鱼可以用两天。&rdo;云镜南生意也不做了，和水裳及德德夫妇到芦水边整日捕鱼。偏方果然灵验，小德德的咳嗽不日痊愈，可云镜南舍不得走了：&ldo;万一再咳怎么办，我们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吧！&rdo;

让云镜南恋恋不舍的是德德烹饪的鲜美鱼汤，他们在芦水度过了整个春天。在这段时间，云镜南除了找水裳喝酒，就是找神族战士赌钱，颓废之极。

&ldo;唉，可怜的人！&rdo;水裳同情失恋的云镜南，特别是在酒后看着他哭成一摊烂泥。男人的眼泪总是更加金贵，因此也会令水裳特别感动。

可是，云镜南一发不可收拾，连小德德也不抱了，拼命喝酒。于是，他嚎啕大哭的次数从一周一次渐变为一天一次。‐‐这样的男人眼泪也金贵不到哪儿去，而且，有点讨人厌了。

终于，在云镜南又一次喝醉，把眼泪和鼻涕成把地涂在水裳腿上时，水裳的同情心彻底耗尽，将他一脚踹到火堆的烧炭上。

&ldo;云镜南，你还算是个男人吗？为了个女人借酒消愁，哭成这样！看看我们族里的男人，哪一个会象你这样泪流满面！&rdo;水裳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指着云镜南的鼻尖痛骂。

&ldo;谁说男人就不能哭了？&rdo;云镜南拍着屁股上被火炭烧出的两团星焰，酒全醒了，&ldo;你们神族的男人只不过是脸上毛长，看不见眼泪而已。&rdo;

不管怎么说，云镜南在被水裳训完之后，没有再酗酒。

&ldo;德德，一个人怎样才能快乐呢？&rdo;

&ldo;当厨师啊！&rdo;德德的回答总是没有悬念。

于是，云镜南开始跟着德德学做鲈鱼羹。不久，他就可以做得很好看了。

这天，水裳看着云镜南端上的第十八盘实习作品，那是一只鲈鱼全鱼，鱼口中塞着一个萝卜削的公仔，伸直手臂好象在大呼救命。云镜南的刀功总是不错。

水裳用汤匙勺了点，放进口中尝了一下。云镜南在一边用围裙擦着手，怯怯地等待着她的评价。

&ldo;好咸！&rdo;水裳的眉头皱了皱，她告诉自己&ldo;忍住&rdo;，可一转头便看见云镜南诌媚的眼神，活象一只叼回皮球的小狗在等待主人的夸奖。

难吃的鱼羹和云镜南的眼神让水裳彻底崩溃。

&ldo;云镜南，你觉得你是一个厨师吗？&rdo;水裳把鱼汤向云镜南泼去。

&ldo;我再做好了！&rdo;云镜南忙端起失败的实习作品，转身欲走。

水裳狂躁地深呼吸了一下，提高音量吼道：&ldo;我是说，你觉得你只是一个厨师吗？&rdo;

&ldo;厨师有什么不好？&rdo;德德嘟囔道。

&ldo;闭嘴！&rdo;水裳蛮横地道，再转对云镜南当头棒喝，&ldo;你觉得你的下半生就要在厨房度过？&rdo;

云镜南也崩溃了，将汤碗砸在地上，对水裳吼道：&ldo;我还能做什么？我是个失败的人，我能做什么啊？你告诉我。&rdo;

&ldo;你是阿南要塞的倡议者，你是草原联军的统帅，你是带着十几个草原部落打败太阳罕的人。你是天之骄子，你这种人，与生俱来的就应有一种使命感！你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就应该尽自己的一份义务……阿南，我以前以为你除了脸上没毛，还算个男人，可是现在怎么变成这样？除了忆灵，除了素筝，你还要为其他关心你的人活着，要活出个样来！责任感，你知道吗？&rdo;水裳将数月储集在胸中的闷气一泄而尽。

云镜南在听到自己过去的辉煌战绩时，脸上露出了自豪，甚至和德德一起为水裳的精彩演讲鼓掌。可是他马上又迷惘了：&ldo;使命感？义务？我听不懂。&rdo;

&ldo;好，我和你算一笔帐。你在这里吃我的，用我的，难道就是养着你喝酒赌钱的吗？你总该做点什么事吧？&rdo;水裳道。

&ldo;可是我也有为部落挣钱啊！&rdo;云镜南当然不是白吃白喝。

&ldo;哟，还敢顶嘴了！&rdo;水裳鄙夷地看看云镜南，&ldo;一个可以翻云覆雨的大人物，却到这里帮我挣金币，我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份，担当不起！&rdo;

这下云镜南有点明白了。

&ldo;水裳的意思是，让你振作起来！&rdo;德德有点不耐烦地道。

&ldo;早说嘛，我这就听懂了！&rdo;云镜南终于松了一口气，他重新挺直腰板，感动地挽着水裳道，&ldo;翻云覆雨的大人物！我很久没听到这么高的评价了，水裳，你简直是我人生路上的明灯！&rdo;

水裳点点头道：&ldo;阿南，你明白我的苦心就好。&rdo;

水裳的那一番话真的起到了当头棒喝的效果，云镜南开始以大人物的角度去考虑自己的将来。

他现在是个无国无家的落魄流亡者，第一要务便是让自己安全。在大陆的几个势力中，厥奴草原的形势最为复杂，又历来争战不断。只要王朝或帝国哪一天想腾出手来收拾草原，没有哪个部落能幸免。

云镜南看到了这一点，他决定成立部落联盟。前几次化解草原危机，使他在草原上树立起强大的威信，特别是他对草原经济建设的卓越贡献，使得各部首领一呼百应，云集而至。

云镜南提出了联盟的纲领，立时得到广大草原部落酋领的四肢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