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我要让君悦大人签名!&ot;维克镇长一闪身便窜出了酒馆。
酒馆老板愣了一下,也追了出去:&ot;等等我,等等我。我也要个签名,我要把签名刻在招牌上,那生意保准好!&ot;可是君悦早已乘马离开了乔安德镇。维克和酒馆老板只能望酒兴叹了。
君悦这样的蓝河二号人物,很少出现在乔安德一带。可是,征兵诏书发出的这段时间,他却不断出现在北部的几个城镇。一些谨慎的贵族,开始为战局感到不安,其中一部分,选择蓝河作为后路。
&ot;他们在我父亲生前至少不是敌人,那就是我犁忆灵的朋友。&ot;君悦谨遵忆灵的意思,对来求助的贵族一一接待。他经过几年锤炼,对这些谈判游刃有余,既会保证蓝河利益,又能最大限度地让贵族们感激涕零。
几天前,征兵诏书也下到了蓝河。
忆灵认真地看了两遍诏书,便把它放在桌上。
君悦知道国主正在考虑,所以暂不发言。其实在他心里,早已经想好了应对的策略。要公然反抗兰顿帝国,君悦自认还没有实力。因此,必须想一个权宜之计。
首先,应该虚报户口,把征兵名额压到最低限度‐‐蓝河经过几次战乱,人口统计早就乱成一团,虽然这在战后又整理过了,但足以成为虚报的理由。君悦准备按实际人口的四分之一应募。
然后,应该尽量延迟到库克城的时间。谁知道刺尾战事会不会有变化,万一林跃攻破刺尾,君悦是不介意派出一两万人摇旗呐喊的。若前线战事不利,他会想出各种办法延误时间,即使是虚造一个草原联盟骚扰边境的战报也在所不惜。对于造这个假情报,他更是有把握:&ot;阿南大人在固邦欠着我一个人情呢!&ot;从数量和时间上一卡,蓝河公国的损失应该可以降到最低限度。
君悦胸有成竹地看着忆灵,等着她问&ot;你的意见如何&ot;,然后就将这些计划和盘托出。
忆灵显得很有精力,自从君悦带回固邦会晤云镜南的消息,她的脸上就似乎焕发出光彩。现在,她在思考,但一点都不忧烦,而是象一个充满信心的公国舵手。
&ot;君悦。&ot;忆灵终于开口了,不过没有询问,而是用命令的口气,&ot;公国不准备出兵。&ot;君悦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没想到忆灵如此果决。
&ot;一个君主,首先想到的应是让臣民安居乐业,而不是用他们作筹码,去满足自己的私欲。&ot;忆灵坚决地道。
君悦硬生生地将自己想要劝说忆灵的话收了回去。忆灵硬朗的态度影响了他,让他不自觉地无条件支持。而且,忆灵有什么错?她倚以做出决定的,是让君悦心悦诚服的道理。
他稍稍理了一下思路,表态道:&ot;我同意国主殿下的决定。&ot;接着分析道:&ot;兰顿王看来是要孤注一掷了,他没有余力来对付我们。如果他向蓝河用兵,我想古思和阿南大人都会趁机而动的。&ot;他这些话与其说是分析,倒不如说是说服自己。
忆灵点点头:&ot;大不了,我们也当牧民去。&ot;阳光不错,风和日丽,水裳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她洗了个澡,心情便更好了。自从在东荒地呆过,她就很珍惜每一次洗澡的机会。而且,现在洗起澡来一点都不用担心那个色狼,那色狼最近被一场失败的求婚打击得象个蔫柿子。在这样美好的心情背景下,她想起了德德。
&ot;好久没看到德德了!&ot;水裳寻思德德一定在五彩佛帐,他最近老跟着一沙,于是骑上马向三里外的五彩佛帐而去。
佛帐前聚了不少人,大都认识她,于是让开一条路。德德作为一沙的第一批弟子,得以坐在帐中听讲,此时见了水裳,微微颔首。水裳见他已渐淡了丧妻之痛,也很是高兴,向一沙微笑致意后,便坐在帐篷一角。她除了佛帐初建时来过之后,就再未听过一沙讲经。
只见一沙取木椟轻敲了下帐顶悬挂的小钟,便是讲经课要开始了。众人齐刷刷地站起身来,水裳只得也站了起来。
&ot;天神降子,阿南为王!&ot;众人齐声诵道,把水裳吓了一跳。
&ot;这个阿南!&ot;水裳恨恨地骂了一句。
一沙讲了一些关于新教礼仪上的事,水裳虽未听过,却也看到了一年多来部落里的变化。她还是支持新教礼仪的,至少,新教提倡废除原先各部信仰混乱的诸神,而改信一种六只手臂的神,这使部落里无谓的流血事件少了很多。
而且,新教废除了原来草原上残忍的殉葬仪式,死亡部民的妻妾、战马得以保住性命,而财宝也不随葬,而是交给五彩佛帐,由佛帐负责超度亡魂。
还有一件事让水裳感到满意的是,新教的祭祀礼仪大大节约了成本。从前的部族,每月一小祭,每年一大祭,每次都要宰杀活牲。部族的小孩只能饿着肚子,眼巴巴地看着祭品腐烂掉,每年因为偷吃祭品而遭到割舌之刑的小孩更是不在少数。而现在,新教规定每次祭祀只要用酥油、奶茶就可以了。
一沙的这段讲说才不到一个小时,接下去的整整一个半小时都在宣读《阿南王神语录》。
这样,水裳就不得不吐了。
&ot;世上只有一个神,那就是有着无上神通的六臂神佛。每隔一百年,他都会派一个使者前来拯救世间的苦难,现在,这个使者正在我们中间。他就是博爱的阿南。&ot;一沙虔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