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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最后是严开凄楚哀恸的声音：&ldo;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rdo;

是了！她对自己说……

她必须要再去找他，她必须真真切切地告诉他：无论被不被接受，无论他是否相信‐‐她一定要亲口对他说：&ldo;我可以，我可以承受！&rdo;

可以承受如此生之轻微，那般死之沉重。

台北市的夜空，从来都不是黝黑的。

他每夜每夜在此观望，十之八九，不是透着沉沉靛青，就是惹上几分赭红。

尽管如此，严开还是贪看这片屈指可数的星空；没有了梁善善，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凭恃的慰藉。

想到梁善善，严开刻意低调的心境还是乱了……

他昂首看着属于自己的许愿星星，伸手，仿佛可以撑托那抹晶莹；然而它终将孤独，因为许愿人无从着力，它再也没有机会飞下人间承载另一个人的愿望了！

生命大限来的突然而仓促，说他不怨不恨那是太虚伪了，但若真要选择，他倒宁愿不怒不憎，留口气力多挣些贪恋人世的权利‐‐

只求多些可以和梁善善共处一个星空下的时间。

春夏之交的深夜仍有些微凉，坐在石板地上的严开，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随即，一股暖意罩上肩头，那教人魂牵梦萦的声音，正落在他耳边。

&ldo;你还是这样不好好照顾自己，教我怎么不多管闲事？&rdo;梁善善将披肩轻轻拢在严开身上，自顾自在他身旁坐下。

&ldo;你……？&rdo;因为猝然无所准备，因为朝思暮想突然化为真实，严开的表情无从装饰，全然的惊异和欢喜。

&ldo;真好，你回来了。&rdo;梁善善深深瞅他，脸上也是开心。

严开这才记起自己该要装凶摆酷，但还来不及变脸，就让梁善善轻轻捧住。

&ldo;不要！&rdo;她说：&ldo;如果你真想说服我，就用真真实实的严开面对我。&rdo;

今夜，梁善善的温柔里格外坚毅，严开不由自主点了头；她清吁一气，小手放心离开。

严开注意到她的手十分冰凉……并且发抖……

她在恐惧什么？

然而，她只是静静坐着，陪伴他看星。

这样宁馨的时光让他几次到口的话又全吞了回去，合该是意识里，真正的严开并不甘愿放开梁善善，他想拥有，想独占。

&ldo;我觉得你上次问错了问题，&rdo;然而她毕竟还是开口了，&ldo;你说我喜欢所有的人，可是，你忘了问我，我爱的是谁？&rdo;

严开惊愕看着一向不识情爱为何物的梁善善，总觉她今晚特别果决。

&ldo;除了生养我的家人，我这辈子唯一深爱的人是严开，&rdo;梁善善轻声却清楚的娓娓道来：&ldo;我爱严开，我想和他相互扶持，不论疾病、苦痛、灾厄、死亡。&rdo;

&ldo;可是，&rdo;她含羞带怯、深情款款地对上他的眼，&ldo;严开却说他爱的只是个幻影，所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算是失恋了？&rdo;

&ldo;当然，严开不可能爱你！&rdo;他转头，刻意避开她晶亮明眸。

&ldo;那就对着我说，&rdo;梁善善将他身形扳来，&ldo;对着我亲口说&lso;你讨厌我&rso;，这次让我看清楚你的眼睛，不要逃避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