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重现神迹,需要一个非当地的血脉。
整个李村,只有“捡娃”是从外头捡来的孩子,是巫医大人需要的“外来血脉”。
而只要他成了众民的信仰,再想要做什么简直易如反掌。
谢昭凌自逃离了童年之地以后,他再没想过要回头看看。
为了她,他主动去探寻自己身世的秘密,主动重归故土,从记忆深处,将掩埋的伤疤挖出来。
可最终他得到了一个更难以接受的真相。
“阿月,我看到了那个结局,我害怕自己守不住你。”
被人打断腿骨的时候,被人钳着脖子往泔水桶里按的时候,在战场上命悬一线的时候。
他这一生经历过太多苦难,没有一次觉得自己挺不过去了。
可当他以一个主观的视角,清晰地去经历她的逝去,他只觉得这辈子不如就死在那一刻。
更令人绝望的是,他发现——
“什么预知梦,那根本就是你亲历过的。”
“阿月,你根本已经死过一回了。”
他抱着人,眼眶潮湿。
乔姝月感受到他的崩溃,手足无措地拍着他后背,“阿凌哥哥,你……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骗我?”
nbsp;原本他只是想诈她,可她的肢体反应与说话的语调,无一不在证明,一切都如他直觉猜想的那样。
乔姝月目露迷茫,“你,你怎么会……”
怎么会有那些记忆的呢?难不成重生的不止她一个?
“我都梦到了。”他说。
他拉着她到榻前坐下,将手臂上的伤口拆了,“不是想看?”
他说了这半个月来做的一切,说自己幼时的遭遇,说家乡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以为他体质特殊,说吴大夫却做不出来救人的药,又说起巫医的阴谋……
说着说着,一只手拂在他脸上。
他抬眸,对上女子担忧的目光。
他顿时哑声,只直愣愣地与她对望,而后拉下她的手,忽得长臂一伸,又将她抱进怀里。
“阿月,若你死了,我绝不独活。”他哑声发誓,决绝道,“老天有本事就将我二人的性命就再收了去!”
“你别说这种赌气的话,”乔姝月无奈道,“我如今身子好着呢,很久才生一次病,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前世身体是在狱中给拖垮的,今生被谢昭凌悉心养护,她早忘了病痛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