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就赶紧起来。”
他偏头瞪了苏睫一眼,压低嗓音,粗声催促,似乎想借此掩饰自己刚才的慌乱。只是随着小狮子起身的动作,一绺卷曲的红发从前额垂落,调皮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很不给面子地破坏了这份故意伪装的粗鲁。于是这恐吓并没有收获想象中的效果。
苏睫眼睁睁看着少年动作利落地叠好被子收拾好床铺,转身立在自己眼前,终是没有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无他——因为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少年身上套着的宽大外袍,原来是一身代表着护工身份的护理服。难怪她总觉得那衣裳的雪青色有点眼熟,可不是嘛,在联邦,不仅是护工,甚至连每一个护理用机器人都会被漆成这个颜色呀。
所以说,小奶狮子这是被打服,终于认命了吗?
昨晚少年倔强地与萨瑞纳对峙的场景犹在眼前,苏睫怎么也没想到,才一晚上工夫,张牙舞爪的小狮子已经收起了爪牙,乖乖套上了护理服。前后的对比实在是太过强烈,苏睫一时间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笑够了没有,我这只是愿赌服输而已!”
被如此显而易见地嘲笑,少年的脸上迅速地浮现出一抹难堪。他看起来快炸了,身上的精神力也控制不住向外溢出了些许。一股卷缠着炽热温度的淡淡松香迎面扑来,苏睫感觉自己成为了火场中被火舌舔舐的干燥松木,无法动弹,只能被迫承受着烈焰的炙烤,从焦裂的芯子里迸出火星……
好在,少年的失控只有一瞬间。记起了护理手册上描述的beta的身体有多么脆弱,他迅速收敛了外泄的精神力。但苏睫依旧从刚才短暂的窒息感中吸取了教训。不想太过激怒少年,把自己的另一条腿也给弄折,她迅速调整了表情,朝少年露出一个抱歉的笑,轻声细语:“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笑话你的。作为赔罪……来,你走过来些,低头。”
因为右腿还被固定着,不便行动,她朝少年招了招手。奥格斯特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犹豫片刻,别扭地走到了苏睫面前。
苏睫试探着抬起手,摸了摸少年额前垂落的发丝,同时小心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察觉到她的动作,少年明显愣了一下,脸上浮现一丝局促的淡红。他小小偏过了头,藏在红发下的耳朵也是红色的,像是非常不习惯人触碰自己,但也没有显露出抗拒的样子。
见此情况,苏睫在心中轻吁了一口气。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奥格斯特的头发与他的人一样,质感偏硬,桀骜难驯。苏睫尽量动作轻柔地将它们理顺,按在少年头顶,然后空出一只手,从病号服领口摘下一只金属色的小发卡,那是她临睡前从自己头上取下的,牙齿咬住发卡一端将它单手掰开,指尖挑动,把发卡别在了少年头顶。
松开手,调皮的卷发终于被服帖地固定住,金属色的发卡在火红的发间折射着柔和的光,没有了凌乱的碎发,少年光洁的额头整个露出,清清爽爽,环绕在身上凶恶的气质似乎也减轻了少许。
还真如苏睫回忆起的那个词形容的一样,他很漂亮,瓷白的肌肤沾染着红晕,眉心蹙起,眼睛圆瞪的样子,仿佛在困惑,又像是跟人在生闷气,又奶又凶,看得人心里像有猫爪子在挠一样,痒极了。
苏睫实在没忍住,在收回手前,偷偷虎摸了一下少年的脑袋。
“轰——!”,因为这小小的动作,苏睫眼睁睁目睹了少年雪白的脸,是如何同煮沸的开水壶,在短短几秒内涨得通红的。
nbsp;他整个人都似乎呆住了。
看着娇小的beta少女——尽管苏睫的年纪已经称不上少女了,但她的长相实在是偏嫩,让少年不自觉使用了这样的称呼——心虚地缩回手,朝自己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奥格斯特只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牢牢攥住,揉成了一团。刺痛而酸胀的情绪在胸腔激烈冲撞着,身体有些烫,指尖也麻酥酥的,很想抓住什么,轻轻捻揉……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看着她,他就会感到血液翻涌,呼吸困难。她笑起来很好看,昨晚无意间看到的笑,让他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没能睡好。她很白,身上有股很淡的奶香,让他想起年幼时曾偷吃过的、云朵一样的棉花糖。在alpha们看来,这种没出息的甜腻小零嘴,是只有弱者才会吃的东西。他只偷偷尝过一次,但那柔软的甜蜜……
巡梭的目光在女孩身上各处流连着,直到最后,稳稳停留在苏睫微启的红唇上。
想要、咬一咬……
少年死死盯着那一方粉嫩,如一头饿了许久终于找到食物的狼,难耐地舔了舔发痒的虎牙尖。
他想……想要啃咬,撕碎,吞噬,破坏。
他也有这样的能力。
——但是不行。
护理手册上说了,beta是很脆弱的。他们没有健壮的体格,也没有强大的精神力,受了伤要养上许久,贫瘠的身体强度只比omega好上那么一点。
他不想伤害她……他已经因为失误,伤害过她一次了。
想到这,激烈的情绪陡然冷却。第一次,奥格斯特理解了萨瑞纳所说的“践踏身为一名alpha的荣耀”究竟是什么含义。他直起身,脊背挺出孤傲的弧度,退后一步,艰难地远离了苏睫的病床。
“我去帮你把早餐拿来,在这段时间里,你需要换好衣服,完成洗漱。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让护理机器人帮你。”他指着角落里待机的一排雪青色,口吻生硬地叮嘱。
苏睫会意地点点头。
少年立刻转过身,步履匆忙地逃离了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冲不动了
我已经是个废红了(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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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四个宿管阿姨
苏睫乖乖坐在床上,目送红发少年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门边,一直等到门口的感应门关闭,整间病房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人的影子,才终于松开了怀中抱着的被子,舒展腰肢放肆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穿的病服是一条宽大的白色长裙,里面除了条内裤外一片真空。好歹也是二十出头的人了,苏睫自认胸前还算有料,所以刚刚奥格斯特在,她一直没好意思松开被子,就怕被看出什么……尽管她知道少年应该不太在意这个。
确切来说、不仅是少年,这个世界的所有alpha,其实普遍都有些性别观念淡薄。也许是因为联邦特殊的学制,让这些alpha从小就在军事化管理的特殊学校集中长大的关系吧,从入学到毕业参军,一直到退伍,年轻的alpha们身边环绕的基本都是同类,性别的差异在绝对的力量前基本不存在。大家无论男女,都一样地接受训练,只要足够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