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他人便向外走去,没走两步颈后便是一凉,步天音面无血色的站在他身后,一手痛苦的捂住腹部,一手拿着刀比着他的脖子。
韦欢道:“大夫说你若是再不好生休息,这个孩子断然保不住。”
“你怀孕了却骑马奔波,孩子已经有小产的迹象,你若再强行动手,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步天音放在他颈后的手颤了一下,她的脸色虽然难看,失了神采,但是却依然让人看得挪不开眼去,她的指尖冰凉,触碰到了韦欢的皮肤,他忽然觉得心头那只死去的小虫复活过来。
他的身体好奇怪,总是会为她做出不可思议的举动。
就像第一次太子让他去追她,他却觉得很乐在其中;
就像她不肯跟着军队回朝,他忍不住想去见她一面,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就像他答应帮她杀一个人,他问都不会刺杀的对象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便答应下来;
就像他完全可以自己回去,却偏偏要跟她一路扮装逃亡。
就像他原本不打算告诉她她有孕的消息,可是最后仍然说了出来。
他韦欢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从来不会对一个人这般上心。
在韦欢沉思的时候,步天音已经坐回了床里,她没有看他,却说道:“先不要告诉他。”
“他是太子殿下。”
“可你不是他的狗,对么。”步天音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韦欢,你不是个坏人,你没有必要这样对他忠心耿耿。我知道你们是朋友,是兄弟,但是你也不傻,你怎么会不知道在皇室之中哪里会有真正的兄弟情?他待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如此,待你又能有几分真?”
韦欢沉默,半晌才道,“我凭什么帮你。”
“凭我当你是朋友。”步天音的声音轻轻浅浅,如流水一样划过韦欢冰冻的心间,将那只被冰封起来的小虫解救,他不置可否,没有说什么。
但是他心底竟然是高兴的。
高兴……
她说他们是朋友。
韦欢出去后,很快便有丫鬟送了药进来,黑乎乎的药汁,光是闻一下就想吐。
应该是安胎药。
韦欢本性不坏,但是步天音还是趁丫鬟不注意,将药汁倒进了窗台的花盆里,不多时,丫鬟又送了一叠一叠酸梅子进来,步天音过去不是很喜欢吃这种酸溜溜的小东西,可此时见了竟然有些流口水。
次日,她的精神便好了许多。
白公子就在她的隔壁,也由两个丫鬟照顾,他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但是脉搏却一天比一天要强劲。
三天后,步天音便提出要回家。
韦欢并未阻拦,步天音有种预感,他并没有将她有孕一事告诉花清越,甚至,他会替她守口如瓶。
飞羽来接她,白公子被扶上了马车,韦欢一直站在人烟稀少的街边看着,眼底平静。
步天音朝他笑道:“谢谢你。”
韦欢道:“我不需要你的谢意。”
“呃,那你想要什么?”
韦欢道:“你说过我们是朋友。”
“是啊。”步天音扬眉,凝眸看着他,清澈的笑道:“你帮过我,救过我,我欠你人情,如果以后有需要我帮你的地方,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出手。”
离开韦欢的宅子后,步天音并未直接回家,而是驱车赶往她在城西的一处院子,将白公子安顿好之后,她便进了皇宫。
她已经在路上听飞羽说了,父亲在牢中一切安好,并且东皇并未处置他的原因,是因为太子。
花清越在帮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