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拼做什么,是你好受还是我好受,我又不求那些东西……”要是在意那些金银,早在分家的时候就带着泼天的富贵享受了,不过是不在乎而已。
她在乎的也只有一个沈寂。
沈寂笑着,也不说话。他只是不想再看到她被人逼至绝境,躲着哭泣,就是想把好的给她。
“你就是怕吵着我,院子这么多屋子,总归有你睡觉的地方,你做什么自找罪受。”
阮绵书给他掖着被子,听到沈寂闭着眼睛道:“我想守着你,心安。”
阮绵书的手指微僵,脸上的不满呆滞,视线落在沈寂眼底的青黑,像是被什么刺到一样。
外面冷风呼呼的吹着,打在枝叶间哗哗的响着,沈寂已经沉沉的睡过去。
昏昏烛影下,阮绵书眼睛酸涩的看着他,沈寂这些日子也不轻松,就连做梦都是蹙着眉头,不似以往平静。
那时夜深,阮绵书到底心疼他身子,连夜请了大夫给沈寂诊脉。
好在只是风寒。
次日阮绵书早起,想着给沈寂熬些汤滋补,做到一半听到外面嘈嘈嚷嚷,好像有许多人过来。
她刚洗了莲子,甩着手往外看。
“沈从兴那个懦夫,要不是看在同窗的份上我会信他,没有一丝当年热血,丢尽了夫子脸面。”
“你们拦着我做什么,不要命了?”
这声音太过熟悉,阮绵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一群人围着中间横眉冷目的人过来,阮绵书才恍惚道:“怎么我好像看到我阿爹了?”
窗外阳光照进,她杏眼流光,满头墨发简单的挽在身后,穿的是三成新的衣裳,自有一份恬淡雅然。
厨房被一脚踹开,阮常江抱着官帽走进来。
“绵绵。”
阮绵书缓缓抬头,脑子一片混乱。远远的看着小心唤他的阮常江,一动不敢动,眸子里面聚起水光,生怕这是一场梦境。
“阿爹回来了。”
简单的一句话,阮绵书像是迷路的雏鸟突然找到了港湾,瞬间落泪。
阮常江浑浊的眼眸也染了泪光,官帽甩给身后的人,走上前,想伸手又不好意思的拍拍身上晨露。
“才回来,一身的灰……不哭了,阿爹回来了。”
温柔的声音像是怕吓跑了花骨朵上的蝴蝶,轻飘飘的带着小心翼翼,何曾有半分方才院子里面的蛮不讲理。
阮绵书垂着头,可怜巴巴的又笑又哭,眼泪顺着脸颊落在地上,嘴里重复着,“我就知道,就知道阿爹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