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匆匆忙忙地拉来镇上唯一的医生。
淋了几乎一夜的雨,关星禾发起了高烧。
医生给她包扎了伤口,又开了退烧药。
“保险的话,明天还是要去打一针破伤风。”
原本昏昏欲睡的女孩儿顿时瞪大了眼,“打针?”
她救助般得望向贺灼。
昏黄的灯光下,那双盈盈杏眼露出一点儿水光,漾得贺灼心脏都软了。
但他明白这其中的重要性。
他咬咬牙,狠下心安慰“没事的,很快,不会疼的。”
关星禾从小最怕打针,就算长大了,那种恐惧也没有消减多少。
她不自觉地去攥贺灼的手。
少年浑身一颤,顿了几秒,顺从地坐到床边。
他垂眸,低低地声音荡在雨夜里,变样得温柔。
“别怕,明天我陪你。”
昏黄的灯光下,少年一双漆黑的眼,深邃极了。
不知为什么,关星禾紧张得都在颤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女孩儿还紧紧攥着他的手,贺灼只觉得手背滚烫,他喉结滚动了两下,“我去给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我们直接走。”
她抿抿唇,指尖轻轻松开,“嗯。”
暴雨似乎停在了这一晚。
第二天,久违的太阳穿破了云层。
他们正准备离开,车窗却被猛地敲了两下。
是周燎远。
车窗降下,露出小少年一双通红的眼睛。
关星禾手里被骤然塞进一个袋子。
满满一袋子的蘑菇。
她这才猛地想起来,昨夜自己摘得一大袋蘑菇估计都落在了山上。
没有带纸笔,关星禾也不知道怎么和他交流,只能求救般得看向贺灼。
小少年比比划划,贺灼一颗心却越来越沉。
他翻译着,声音沉沉:“他说对不起,昨天都是自己害了你。”
关星禾说:“你和他说,不怪他,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贺灼冷着脸翻译:“他说,这袋蘑菇是他早晨起来去山上采的,送给你。”
“那你和他说谢谢。”
关星禾又笑着和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才回头问贺灼:“拜拜的手语是什么啊?”
她照着贺灼的动作,对小少年比了比手势。
他像是看懂了,抿着唇笑了笑。
小少年耳根都红得滴血,动作急促地做了几个手势。
贺灼的脸阴沉得像冰,“他问你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他看着小少年的动作,一双漆黑的眼愈发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