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琥珀色银杏叶纹的缎带遮住了那双原本动人心魄的眼睛,最近月桃总时不时有种错觉,就好像自家主子隔着这条缎带也能看见似的。
她很快便晃晃脑袋,好快点将这种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赶走,月桃往前走了两步,轻声开口道:“主子……”
沈容倾闻声回过了神,往常只要月桃一走到门口,她多少都会似有所觉,可今日月桃都快走到她身前了,沈容倾还是听见她说话才发觉是她进来了。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温声道:“什么时辰了?”
月桃福了福身:“快到酉时了。”
沈容倾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自言自语般应道:“那王爷也快回来了。”
魏霁是今天早些时候出府的,沈容倾也没多问,猜测着便是去处理本该昨日出府去做的事。
月桃点点头:“我刚刚听小顺子说,王爷会回来用晚膳。”
小顺子是厨房那边的小厮,平常也帮着跑跑腿什么的,跟前院的人也熟悉。他的消息一向比较准,月桃就知道自家主子会在意,特意多听了两句。
沈容倾望了望窗外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你去将窗子关上吧,傍晚也有点凉了。”
因着一直在屋子里待着的缘故,她身上穿得单薄,浅碧色的锦衣上由金丝线勾勒出了几片荷叶的纹样,映在阳光下衬得人容颜姣好,淡雅而不失美感。
下午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屋里恍神了很久,视线不经意地落在窗外的那片葡萄藤上,心里却想着别的事,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魏霁昨日忽然问她的那句话仍犹在耳边。他离得很近,有那么一瞬间沈容倾甚至觉得她若是稍稍抬眸,鼻梁必定会撞在那人坚硬的下颌上。
骤然被遮住了视线让她失去了往日里对于距离感敏锐的判断,她只能凭着声音和气息寻找那人的方向,直到他将那句话问完了,方才松开了她的眼睛。
可她已经不能从对方的神色里读出半点情绪的变幻了。
为什么他会觉得,她眼睛复明的事,会被钟煜诚知道呢?
当时的她也有好好否认这件事情,可对方似是漫不经心,更像是随口般一提,并没有怎么当回事。
这种感觉不像是沈雅娴所说的那种,怀疑她是细作和别人勾结构陷什么的。
但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清。
沈容倾再一次领略到了魏霁的难以捉摸。他们明明很近,却又好像很远一样。
好在对方没再继续问些什么,沈容倾觉得若是她自己主动提起,会显得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适得其反。
事情就这么云淡风轻般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