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逢笑错身让过郭瑟的时候,正巧起风,郭瑟遮面的轻纱随之扬起,擦着时逢笑的鼻尖而过,清香顿时钻进了她鼻中。
“哇,好香。”时逢笑话不过脑几乎脱口而出。
郭瑟匆忙拿手按住轻纱,低下头跨到了她前面。
突地觉得脸颊有些发烫,郭瑟别扭地加快了步伐。
谁知她心中微乱,没走几步真的一脚踩滑。
身后时逢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郭瑟一抬头,便迎上时逢笑那双漆黑星眸。
时逢笑笑盈盈看她,开口声音明澈道:“郭先生小心脚下。”
郭瑟慌张地站好,惊魂未定深呼吸一口,又要欠身道谢,时逢笑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既然是遥遥的朋友,就不用再谢我了,你每天谢个八百回,不见外吗?都是一家人哈哈!”
话一出口,得到郭瑟一记白眼。
她就不该想谢她,这人酷爱嘴上讨便宜,谁跟她是一家人了?欠毒。
回程的路上,郭瑟和时逢笑并肩而行。
晚霞倒倾,天边绯色绵延。
云辉将飞渺山罩上轻薄彩衣,一路野花烂漫。
郭瑟突然严肃道:“时姑娘,若世间都如飞渺山这般,是让人着迷的安乐净土,那将会是何等风光?”
时逢笑经她这一问,到也跟着蹙眉。
她不是没听时慢说起过,本来就是动荡之际,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个节骨眼儿上永顺王篡位,对整个大蜀而言无疑雪上加霜,皇权变动血雨腥风,可最遭殃的,无外乎平民百姓。
他们齐天寨还算鸿毛,东境流寇悍匪无数那才是真正的烧杀抢掠恶贯满盈。
而今南方受蝗虫之灾,北地自来穷困,西塞边陲更有邻国敌军常年滋扰,近月频频祸起,简直整一个惨字了得……
去他娘的现世安稳吧,刚穿过来的时候她还觉得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甚好,现在听得多了,反而越来越心慌。
太平盛世,谁不向往?
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啊?
见时逢笑沉默半响不作声,郭瑟又道:“我与阿遥惺惺相惜,便因有同样的心往神驰。我为医者,想救这生了病的天下,阿遥,便是那世人不可或缺的药。时姑娘呢?可有想过?”
当郭瑟问到她时,忽地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