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遥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淡淡道:“醒了就坐回去。”
时逢笑并不觉得自己在自讨没趣,反而心道,唐雨遥这人性子别扭,用另个自己活过那世来形容,当得了“傲娇”一词。
她得给唐雨遥加把火,少到点到即止才好,于是她继续逞口舌之快:“你不答我话,可是因为害羞?”
谁知唐雨遥已经不解风情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听完根本没睬她,而是转头看向郭瑟,语调平缓但不容置疑地道:“小九,离金平已不远。”
郭瑟闻言心头微怔,轻轻“嗯”了声,没再多言,离金平不远了,她当初自己答应唐雨遥的,如今,只怕没什么别的路可走了。
时逢笑视线在两人脸上扫了个来回,尤为困惑起来。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说予我听听?”
唐雨遥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她像笠儿或八喜那般有些聒噪,伸手挡住她凑近的脸,冷冷道:“并没有哑谜,如你听到的一样。”
时逢笑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唇,更加来劲了。
“这西边儿小城有什么好玩的吗?媳妇儿见多识广,说予我听听?”
“……”
唐雨遥并不想接她的话,忽觉时逢笑醒来后,话变得越发多。
倒是先前噤声的郭瑟幽幽开了口:“到了定康城里,时姑娘可玩个尽兴,西境好赌,与你不谋而合。”
时逢笑一听眼睛贼亮,摩拳擦掌,兴奋起来:“是么?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昨儿个还在担心咱们出来这个把月,身上的银钱所剩不多了!”
说话间,马车已过界碑石,风风火火入了城。
小城治安不严谨,入口没有官兵守卫,因地势位置四通八达,成为了大蜀来往客商的周转歇脚处,八喜大大方方赶马车进去,心情颇好。
说来她们之前这一月西行途中,几乎很少在城里落脚,为了隐藏唐雨遥的前朝公主身份,总赶着偏僻小镇歇息,这会儿离蜀国皇都锦城路途已远,顺帝也遥不可及,倒是让人放心了不少。
进城后,人流熙熙攘攘,道路清洁干净,时逢笑坐了大半天,人困体乏,立马撩开车帘往外钻。
“做什么去?”唐雨遥问她。
时逢笑回之一个俏皮的飞吻:“我下去活动活动筋骨,媳妇儿同我一起?”
唐雨遥看得心底恶寒,脸色稍青,但又怕她招惹是非,只好点头应了:“嗯。”
二人一道下去,时逢笑脚刚着地,就闻到热食和米酒的香味,这香味让她魂牵梦萦,在她昏睡那三日除了流食没吃过一粒米,甫一闻见味儿,顿时就馋出了口水。
她咂嘴转头冲八喜道:“先去投宿,回来寻我们!”
八喜从车上往前探了探:“小姐去哪里?”
时逢笑眨了眨左眼,伸长手臂指向旁边的酒肆:“今晚就吃这家!小爷已经闻见饭菜香了!”
马车离去后,时逢笑转身就往旁边那家酒肆里钻。
唐雨遥胳膊伸过去拦住了她:“等等。”
时逢笑狐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