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遥又问,“伤口呢?”
时逢笑笑得更欢了,一夕之间,她和唐雨遥似乎亲近了很多,唐雨遥现在都学会关心她了,焉能不喜?
她笑弯了眼,巴巴地痴望着唐雨遥道:“伤口也没事,喝了郭先生熬的药,媳妇儿不用担心我。”
两人一问一答,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时逢笑还没反应过来,东花已经朝外面问了,“八喜姐姐,外面发生何事?”
八喜朗声答话:“前面有很多人,堵了去路!”
时逢笑伸手撩开唐雨遥背后的车窗帘子往外看,只见前方街道密密麻麻挤满了百姓,人群包围中央有个极大的台子,台子后竖着块葵花状雕塑的巨型石板,台前并排站着一群衣衫褴褛被锁链束缚手脚的人。
脑中顿时想起不久前在客栈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看来,这就是葵台,而上面站着的那些所谓的极品货色,自然该是被贩卖的奴隶了。
她皱了皱眉,问八喜:“能绕路吗?”
八喜低头认真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小姐,只有这一条路往西出城!”
时逢笑撩起帘子的手还未放下,唐雨遥瞧了瞧外面的情形,也跟着蹙眉,淡声道:“不急于这一时,下去看看。”
“下去作甚?停在路边等即可。”时逢笑出声拒绝了唐雨遥的提议。
这等腌臜事,看了不是闹心添堵么?
唐雨遥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似乎在不解时逢笑居然会反驳她的话。
“阿遥好奇,看看也无妨。”郭瑟瞧了两人一眼,心下也是困惑着,见这外面的情形,应当是贩卖奴隶,她也不懂为何时逢笑会直接拒绝唐雨遥的提议,按理说这群人中,时逢笑是最爱凑热闹的那个才对。
时逢笑正要开口再说点什么来拒绝,南风突然伸手拉住了唐雨遥的手臂。
她浑身颤抖起来,眼中杀意汹涌。
“主子!您看!”
唐雨遥被她拽得有些疼,转头再看出去,日头端正高悬于空,千丝万缕金光倾斜而下,照拂在葵台之上如笼了件金色薄纱外罩,一群奴隶躬身站得老实,可队伍最左边有一披头散发的身形瘦小的女奴隶佝偻着背与其他奴隶拉开了些距离。
那张面孔洗得干净,苍白的脸迎着阳光,眼神空洞,显得极其无助。
唐雨遥惊诧地望着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久久回不过神。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们再次重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唐雨遥曾想过无数的可能,或许隐于世家大院,或许藏匿市井柳巷,可从没想过,那人会这样狼狈不堪得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那个女奴隶手脚所缚的铁锁链比其他奴隶身上的都要粗,距离不过几十步开外,她仅仅凭着眼力,都能清晰见到她破开断裂的袖子处,有大片的条状伤痕,伤痕有新有旧,旧的发紫淤青,新的鲜红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