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逢笑被她看得更加难为情,只好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可去之处,要不要跟我们同行?我们要去南边,或者先北上,总之会经过很多地方,你跟着我们也有个伴,可走到哪算哪。”
她自顾自地说着这些,似乎是同情心作祟,也有对容韶临危不乱相救的感激,或者也有对容韶能拿到兵符的智慧钦佩,断然忘了容韶跟着她们,也随时会冒险,毕竟她自己接下去的路,就是保护唐雨遥顺利调动南北大军去复国……
容韶既然和她和合作,将自己一生所历之事和盘托出,自然是个爽快之人,她聪明,且坦诚。
这些年来容韶是孤独无依的,她全靠着为母亲报仇的信念勉强支撑到如今,她没有朋友,在将军府,容归更是怕她暴露身份不许她和任何同龄女子接触。
猛然听到时逢笑这般邀请她,她的眸中闪烁喜悦微光。
时逢笑挺欣赏她的,虽然得到认可接到邀请她很开心,但容韶自己却并不打算淌齐天寨和朝廷的浑水。
大仇得报,天高任鸟飞,她恢复了自由之身。
于是时逢笑便听到她不在压抑自己原本的声音,如黄鹂鸟歌唱般清亮。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一个人先走走,山高水远,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万望姑娘珍重。”
容韶走了,时逢笑给了她一匹马。
马蹄声踩在泥泞街巷,很快便听不见。
那是世上最轻快的声音,天高海阔,倦鸟翱翔,时逢笑在心中为她祝福。
愿她此去一生逍遥,平安顺遂。
翌日天光如期而至破开云层,大雨已停,西风未歇。
金平城的摊贩同往常一样早早摆满了街巷两旁,杂货铺开门,照旧门可罗雀。
掌柜的懒洋洋地蹲在柜台前百无聊赖拨算盘,忽听地下传来咄咄声暗语,瞬间精神抖擞。
在人来人往中,一辆普通制式的马车载着一行众人往金平城西门而去。
时逢笑靠在唐雨遥肩上闭目养神,听到外面小贩吆喝,“热米糕嘞热面饼嘞又香又甜嘞”
她吞了吞口水,连着这两日,不只她一人,马车里的所有人都没好好吃一顿。
“时姑娘是饿了吗?”郭瑟见她喉头滑动,柔声寻问。
时逢笑睁眼朝她微笑:“不要紧,等走上一段,确认没有追兵再去饱餐。”
郭瑟点头嗯了声,唐雨遥却已经拍了拍东花的胳膊,示意她把一个小纸包递到了时逢笑手里。
时逢笑低头打开去看,是她们晨起过早吃过的,瞎眼婆婆准备的卷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