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像她进门时我俩曾经血拼。
圣琪在我枯燥平凡的生活里添增刺激颜色。
我没想到阿利扬还会再找我。
他在电话中轻轻说:“还没教会你跳阿根廷探戈。”
我并不生气,我若不贪心,他就骗不倒我。
“有什么事吗?”
他并不知道圣琪已经拆穿他。
我问:“圣琪好吗?”
“我与圣琪已经分手,现在我是自由身了。”
他几时试过不自由呢,没有良知的灵魂永远自在。
“家亮,我找你有事:我一个亲戚有病要到加州医治,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周转一下,两万美金。”
我轻轻问:“不是说,只借一回吗?”
他笑,“我愿付利息。”
我叹口气,“只此一回,我们说好的,再见,阿利扬。”
“家亮,那么,不借好了--”
我已经挂上电话。
不见得两姐妹都得上同一浪荡子的当。
多谢圣琪一拳打醒了我。
王旭回来了,不知怎地,比起往日,他更加疲倦。
我说:“你身上有飞机舱空气清新剂气味,不如淋浴。”
他已经倒在床上熟睡,我替他剥下皮鞋袜子。
王旭呼噜打鼾,口气重浊,我替他冲了一杯果子盐放床头。
中年了。
他同我说年近五十,身体会发生奇异变化,皮肤渐欠弹性,心绪极难集中,只得清晨三两小时真正可以做事。
对他,世上最窝心之事,不是未婚妻送上香吻,而是倒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睡它二十小时。
我在书房工作台,他睡到下午才起床,“肚子饿,煎两只荷包蛋给我。”
我连忙说:“你先漱口。”
“不,我还想睡。”
我见他如此邋遢,不禁骇笑。
他三扒两拔用面包蘸蛋黄吃,狂喝一杯黑咖啡,混身酸臭,又躺回床上。
我连忙回到自己那一半蜗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