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我虽说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可是你能入东宫我也是真心高兴的,你要知道我这些年职称打理侯府不容易,有所疏忽还请大姑娘多谅解。”
她这话已经是在寒亭面前软了态度,接近服软的意思了。
可惜,对于寒亭来说,这些嫁妆于她意义不大,可对于那个几个月前无辜丢了性命的女孩子,对于十多年前那个绝望处境中难产而亡的女人,对于她们来说,这笔钱,估计宁愿去散了救济难民,也不愿留给这些间接害了她们性命的人吧。
寒亭将那张嫁妆单子折了起来,放到袖中,看向路氏。
“母亲说的我明白,只是这嫁妆到底是我亲娘留下来的,无论多少,我都是要尽数带走的,毕竟这侯府中,有资格拥有这笔嫁妆的,只有我一个。”
她神情平缓,眼神却定定的看着路氏。
路氏的唇角渐渐下滑,形成了一个略显刻薄的弧度。
“你这是什么意思?”
寒亭笑了一下:“母亲,我娘当年的嫁妆单子,在京城府衙中应有存档,您这些年就算再疏于管理,这些铺面庄子的收益,也都应该又账本记录,我入宫前,这些事一定要见到的。”
路氏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她没想到姜函亭一个在京城还没待几个月的野丫头,竟然直接就抓住了这件事情的痛处,若这是将那嫁妆单子的存档找出来,账本拿出来,她根本就经不住查!
那这些东西,势必就要吐出来,这姜函亭还真是狼子野心,够狠的!
寒亭说完也不给路氏再开口的机会,如今局势已定,她想不进宫也不行,而路氏也再没什么拿捏她的机会,索性就将脸皮撕破,她也懒得再装。
她起身向外准备离开,却听路氏略带恨意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大姑娘,你要知道,做事不能做绝,把人逼上绝路,往往会反噬自身。”
寒亭听这话险些乐出声来,回头看了路氏一眼,这女人双眼发红,好似一只被侵略了领地的母狮。
“姜夫人,那您也要知道,您不过是承安候的夫人,不是承安候,不属于你的东西,就不要想,这样失去的时候才不至于那么心痛。”
她淡淡的回了一句,推开了路氏厅中的门。
清晨的阳光洒下,照在她的身上,在冰冷的空气中多了一丝温暖。
她却知道,这不过是战役的开始。
未来,在那深深的宫墙里,在她前世绝望赴死的地方,还有更多的恶意在潜伏。
房门“嘎吱”关上,姜函秀忍不住红着眼睛从里面冲出来。
“娘,你看她那个张扬样,她这还没进宫,没得宠呢,就已经敢这么和娘你说话了,这将来要是太子登基,还能有我们母女俩的活路吗?”
路氏一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茶盏,因她太过用力,那茶盏不停抖动着,茶水溅到她都手上,方才感受道那茶水已经冰凉。
她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眼睛通红,神情绝望扭曲的女儿,心中默默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