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吃痛的皱眉,他的手顿时僵住,神情虽没有大的变化,却莫名觉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意味。
而小梨则是拘谨的站在一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寒亭没有说话,谢稹继续将一只簪子钗到发髻上,定睛一瞧,是一只攒珠翠佃银簪,眼熟的很。
竟是昨晚那只见了太子殿下血的簪子。
寒亭端详了片刻,觉得谢稹的这头梳的确实可以,不必非要拆了重梳,她又扶了扶那根簪子,随手从妆奁里挑出一对东珠耳坠子戴上。
“殿下竟然还会梳发髻?”寒亭随口问道。
谢稹凑近过来,又在她的妆奁里挑了几只钗子,簪到发髻上。
“年少时曾觉得为自己心爱的女子绾青丝画娥眉,乃是世上至美之事,便特意与宫中的梳头嬷嬷学过一阵子,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给那人梳一次。”
寒亭心中起了两分好奇,谢稹竟也有年少慕艾的时候么,她怎么不晓得。
“殿下位高权重,怎么会没有机会给自己心爱的女子梳头?”
谢稹把玩着只赤金嵌红宝流苏金簪,在寒亭的发髻上比了比。
“那时候傻气,知道爱而不得,便没有了说出口的勇气,后来做了错事,就再也没机会了。”
寒亭愣了一下,这话音里的萧索怅惘之意,听得她心中一酸,却更加好奇,这人到底什么时候爱上了一个让他爱而不得的姑娘。
谢稹却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似是嫌弃那流苏金簪的样式,他最终没有将那只簪子插上去。
“叫人摆了早膳,你吃一些,就要去给母后请安了。”
寒亭起身转过来,瞧着他,目光落到他的脖颈上,谢稹今日的冕服里似乎是套了一见高领的里衣,原本的伤口位置被遮的严严实实,倒是半点也瞧不出来有受伤的痕迹。
用过早膳,两人便前往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蒋姑娘如今还在宫中吗?”
记得上次看到蒋明华,还是在皇后的坤宁宫,那一脸怨毒的神色,令寒亭印象深刻。
谢稹替她拢了拢斗篷,皱了下眉道:“东宫内库里还有几张好皮子,明日叫人给你做两件新的。”
寒亭无奈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银鼠皮斗篷,想来太子是觉得自己这衣裳不上台面了。
谢稹随即牵了她的手,寒亭轻轻抽了抽,发现被握得更紧了些,她也就随他握着了。只是谢稹的身体似乎真的不大好,寒亭只觉得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有些凉。
“姨母进宫哭了三天,为蒋明华求情,母后心软,命她在家庙中修行,此生不得出,也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寒亭了然,蒋明华幸好是皇后的亲外甥女,不然出了这样折辱皇家颜面的事情,怕是逃不过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