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晔艰难的抬手,魏明暄见状自觉的把头递了过去。
“我没多少时日了,就算老四不让太医告诉我,我也知道,还想着临走前咱爷俩能不能再见一面,好在你回来了。”魏晔感受这手底下不太顺滑的触感,“回来没洗头啊。”
魏明暄本来听父皇的话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结果父皇竟然在意自己没有洗头?
“儿子担心父皇,回来就直接过来了,哪有时间洗漱!父皇咱们就不能说点别的,非得盯着儿子的头吗!”
魏晔的手紧了紧,可惜的是他已经没力气了,魏明暄只感觉到头顶的手掌动了动。
“你有心了,先回去洗洗吧。”魏晔把手扯了下来。
“好,父皇等等儿子,等下儿子再来。”魏明暄看到父皇醒来跟自己说说话就很高兴了,哪怕从哥哥弟弟那里知道父皇还好好的,可还是怕他会突然没了呼吸。
魏明暄洗了个战斗澡,只恨头发太长一时半会干不了,就披头散发任由双喜等人给他烘干头发,他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头发干了,肚子也填饱了,魏明暄换好衣服又去找父皇。
父子俩又说了会子话,魏明暄才离开。
要不是不合适,魏明暄都想陪着父皇一起睡。
只是这一晚到底是没有睡好。
许是儿子都见完了,魏晔在睡梦中直接走了。
魏明暄被摇醒的时候还有点生气,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爷,太上皇。。驾崩了。。”不知道是太过震惊还是害怕,双喜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什么?”魏明暄惊的直接坐了起来,“白天不是还好好的?”起来后拽过双喜手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奴、奴才也不知道,现在主子们都被叫醒了,爷您也快点。”
在双喜颤抖的双手的帮助下,魏明暄不到两分钟就穿戴好了,头发只是随便束了起来,不至于太凌乱就行。
双喜呼哧呼哧在后面追,魏明暄跑的飞快,很快双喜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魏明暄飞奔到父皇的寝殿,此时屋外已经跪了一群奴才,看都没看一眼,魏明暄直接进了寝室。
“四哥。”魏明暄冲进去就看到跪在父皇床前的四哥。
“六弟。”魏明昶来的最快,一是因为他的住处离父皇最近,还有就是他根本没睡,一直在加班处理奏折。
“父皇。。。”话一张口,魏明暄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剩下的话哽在喉咙里,根本发不出来声音。
魏明昶的眼眶红的厉害,仔细看脸上还有泪水划过的痕迹,“父皇,走了。”
嘭的一声,魏明暄的身体软了下去,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可能,傍晚的时候父皇还醒了,还跟我说话了呢。”
说着魏明暄膝行越过四哥,看到比白天更加安详的父皇,无知无觉的躺在那里,好像睡着了一样。
魏明暄的手死死抓着被褥,就是不肯伸手试探一下。
“六弟。。。”魏明昶张嘴想要安慰一下他,可是心中巨大的悲痛让他组织不出什么语言来。
很快太上皇后来了,确认了太上皇确实驾崩了,也是一脸的悲痛欲绝,只是见到他俩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得不出去主持大局。
老五老七老八很快也都来了,得知父皇确实走了,纷纷跪在父皇的床前哭泣。
魏明暄被老五拉开,跪在四哥的身后。
京城的丧钟也被敲响,魏明暄浑浑噩噩的跟随哥哥们给父皇守灵、送父皇出殡,之后魏明暄就病了一场,断断续续两三个月才好。
“六弟,你身体怎么样?”这天下朝,魏明昶直接把六弟叫了去。
“劳皇兄惦记,已经好了。”魏明暄淡笑道。
魏明昶看着瘦了好几圈的六弟,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也不敢再提父皇的事,免得六弟好不容易走出来,再陷进去,“要是不舒服就再歇一段时间,或者出去转转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