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物入腹,能呕吐出来自然是大大的好事。如若被消化,毒素侵入五脏六腑,甚或侵入脑部,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她知道呕吐之后人体缺水,若不及时补充水分,可能会引发更多问题。是以忙倒了小半碗开水,轻轻摇晃瓷碗,待其热气散去,便喂紫微大帝喝了下去。
妇人虽然心下惊慌,但终究是几个孩子的母亲,有着丰富的养育经验,知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的道理。何况紫微大帝的兄姐,养育至今,哪一个没有过小病小恙?
清理完地上紫微大帝吐出的污秽物与木橱上层残余猫尿,妇人渐渐安定下来。寻思:“猫尿毒性颇强,今日我儿不幸遭此劫难,寻常大夫恐怕不能解此毒性。眼下又是深夜,也不便去往城里医治。为今之计,只有去找乡里的大夫。”
心下计定,妇人安抚好床上哭闹着的一众孩子。打着油灯,怀抱紫微大帝,急步朝乡里大夫的住处走去。
而闹腾了一阵的紫微大帝,或许是感到疲倦劳累,竟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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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夏的夜里,窄小的农村小道沐浴在一片宁静的黑暗之中。
黑暗的环境散发出安详静谧的氛围,然妇人此刻的心情却是与这片安详截然不同,脚下急促地脚步声也与这片静谧格格不入。
终于,在微弱油灯光的照明下,妇人来到乡里大夫的门口。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焦躁的心情,敲门道:“大夫,请开门,请您看病!”
过了半晌,只听得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大门打开。一位脸型瘦削,神情恬然的消瘦中年男人手持烛台走了出来。
烛台上点着一支粗大的蜡烛,粗大蜡烛散发出的烛光登时将妇人手中油灯的微弱灯光掩盖下去。
这消瘦中年男人看了妇人一眼,随即目光朝妇人怀中的紫微大帝脸上一凝,说道:“原来是阿姑,请进屋。孩子脸色暗红阴沉,这是误食了毒物?”说罢便引领妇人进入屋中。
古时的农村,哪有什么“医馆”?
家即医馆”,“医馆”即家。
“我半夜里起来喂孩子吃米糊。”妇人来到屋中,声音略带哽咽,“米糊放于木橱里,哪知一只天杀的老猫竟跑到我屋里来!前爪趴在木橱上层,后爪踩于木橱下层,便往木橱里盛放米糊的碗里撒尿!我半夜里醒来迷迷糊糊没有发觉,待得整碗米糊被我儿吃下后方才闻到尿腥味。大夫,求你帮我儿看病!我可怜的孩子,方才三个月大,就遭此横祸,那该死的老猫…”
妇人此时还不知道,老猫妖确实“该死”。
不只“该死”,而是“已死”。甚至是粉身碎骨而死,死的不能再死。
此时妇人身旁,一道极其淡薄的金色雄壮身影凌空而立,凝眼望着妇人怀中的紫微大帝。他隐蔽之技极其了得,是以此时屋中人并未察觉。
当听到“该死的老猫”时,金色雄壮身影眼中金光暴涨,显是恨意颇浓。
“猫尿?”消瘦中年男人闻言不由一惊,“那可非同寻常,毒性阴毒得紧!此事颇为棘手,我也恐无十足把握。阿姑赶紧坐下,我且给孩子把把脉。”
听到消瘦中年男人所言,妇人心里不禁一寒,苍白的脸上愈加发白。忙在屋里诊桌前一只板凳坐下,拿起紫微大帝的小手放于诊桌上,恳切道:“大夫,请您费心,救我孩子!”
“阿姑不必过于惊慌。”
消瘦中年男人安慰道:“且待我给孩子把脉。”说完便将中指放于紫微大帝小小的手掌后面,那高骨内侧关脉部位,食指则按在关前寸脉部位,无名指按于关后尺脉处。
三指同时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