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乾本来就不吃甜食,之所以说要吃蜜饯,也是因为刚才他脑子里想起来的是蜜饯。
并不是说他有多想吃蜜饯。
他捏了一点冰糖核桃送到了嘴里,胡乱嚼了嚼咽了下去,停了半歇,舌尖心头,还是苦的跟什么似得。
皱着眉头又捏了蜜三刀送到嘴里,这次,他仔细的嚼了嚼才咽下去,不过一会儿,舌尖又犯苦。
再吃的时候,干脆捏了一大块的驴打滚,放在嘴里嚼了嚼,并不着急咽下去,这样才觉不出苦味。
但是他总不能一直含着不咽吧?吃了一块又一块,舌尖心头的苦依旧萦绕不散。
越吃越生气,越吃越苦,越吃心越乱。
嘴里塞下最后一块的核桃,云乾怒上心头,挥袖把桌子上的盘子碗碟并着食盒全部扫到了地上。
“把刚才给我开药的人带过来!”
那医师被带了来,跪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
云乾居高临下的看着伏在地上的身影,“你开的那些药里放了什么东西?”声音轻缓,不重不轻。
听到那医师耳朵里,却跟要了他的命似得,嘴里大呼冤枉,“王爷明鉴啊!不过是平常的稳气血的药,不敢放别的!”
说完觉得不够恳切,又加了一句,“就是给小的百万个胆子,也不敢往药里乱加东西啊。”
言辞恳切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云乾看似得,他可不是傻子,问药里放了什么东西,约莫是中毒了。
天王老爷啊,是哪个挨千刀的往药里放的毒!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他并不知道云乾不是中毒,而是中了苦。
“既然你没放别的东西,怎么我嘴里这么苦?”心里也这么苦,一定是他放了什么苦药,一定是这样。
医师正战战兢兢,猛的听到云乾这话,愣了一会儿,“自古以来,良药苦口,从来就没有不苦的药,王爷不必……”
话没说完,就被云乾冷冰冰的打断了,“你以为本王从没吃过药?”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医师跪在地上,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本来以为给王爷看病是好事,赏钱比一般人家可不止丰厚了一分半分,哪知道,居然是这么个结果。
“从小到大,本王吃了也有不少的药了,却从没有吃过这么苦的。”云乾的声音平静的让人心颤。
那医师伏在地上想了想,干脆豁出去了,他抬头恳切的看向云乾,“可否让小的再给王爷把把脉?”
云乾不说话,只是把胳膊放到了桌子上。
抹了抹头上的汗,医师撩着袍子站了起来,弓着身子过去云乾把脉,但是把来把去,也摸不出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硬着头皮看向云乾,“王爷,张嘴伸出舌头让小的瞧瞧。”若是舌头上没有了舌苔,吃药就会比别人苦很多。
云乾照做了,却还是正常,这下医师后背都流出汗了。
他看了看边上站着的翠玉,拱了拱手,“烦请这位姑娘,把王爷刚喝药剩下的碗,以及药渣拿来。”
翠玉领命出去,不过一会儿就把药渣拿来了,喝药剩下的碗就在云乾床边放着,她一并拿过来送到了医师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