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很快就赶来,把老严和那个护士一起抬进了手术室。
陈珩和狗哥立在冰冷的手术室大门外,相顾无言。
“他……还活着么?”
狗哥轻声说道,她脸色很苍白,但是比陈珩预料得要平静许多。
陈珩沉默不语,他捂得伤口,所以老严的情况他很清楚。
不止是气管和动脉被割开了,半边脖子都被利器豁开,伤口一只手都捂不住,血液拼了命地从指缝向外泄露。
医生赶来的时候,老严的血液都已经凉了。
“既然进了这个局,我们都会有这么一天。”
狗哥低着头,不知道是和陈珩说这句话还是在和自己说话。
“患者您好,我是这个医院的院长,我代表……”
一个穿着白大褂头上秃顶的肥胖中年人可以说是连滚带爬地来到了陈珩身边,他看着陈珩还没脱下来的病号服和浑身喷溅的血液,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说着话。
医院发生了护士拿刀杀死了住院病人这种闻所未闻的恶性事件,一旦传出去自己的这个医院就完了。
陈珩没有理会他,而是默默地注视着手术室上,仍亮着灯的【手术中】的标签。
“啪。”
灯灭了,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他刚想问谁是病人家属,就一眼看到了院长。院长用眼神死死地盯着他,医生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见此情形,陈珩和狗哥都愈发沉默了。
老严死了。
“继续救啊,谁说没救的?快点,继续给我抢救!刚引进的那个仪器呢?都给我用上!”
最先崩溃的反倒是院长,他声色俱厉地大吼道。
医生本能地想要反驳,却对上了院长那狰狞而恐怖的脸,他只得耸耸肩,转身进了手术室,但他被陈珩拉住了。
“算了,让我们再见他一面。”
陈珩说道。
很快,老严就被推出来了,他向来冷峻而沧桑的面容凝固着惊骇和恐惧,即便他的眼睛已经阖上了,也能看出他残存的情绪。
白色床单一直盖到了他的下巴,陈珩微微掀开,看到了他脖颈处触目惊心的伤口,和断裂的肋骨。
医生们确实已经尽力了。
“陈先生你看这个……”
院长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他搓着手试图说着什么,但陈珩和狗哥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他才十八岁。”
陈珩说道。
“不,十九岁了,明天是他的生日。”
狗哥突然说道,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换个地方说话吧。”
她朝着远处走去,陈珩扭头对院长说道:“你先帮我们把尸体……”
本来躲在一旁的猫脸老妪猛地警觉起来,它发出一声啸叫。
院长也瞪大了眼睛,指着前方,嘴里发出了嗬嗬的怪叫声。
陈珩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转过身去,只见刚刚走出来的那个手术医生的腹部出现了一条缝合线,而这条缝合线正在飞速消失。
又是它!
这和袭击自己时的场景如出一辙!
谁?谁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