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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小狗一直被林雪拎着后脖颈，开始还叫唤两声，后来不叫了认命似的把四条腿缩在肚皮上可怜巴巴的望着团团。

老人看得心里莫名难受，她走过去搂住团团的肩膀：&ldo;好孩子别哭了，该把嗓子哭坏了。&rdo;

团团仿佛看见了一线希望，他转而央求老人：&ldo;奶奶，你帮我求求妈妈，能不能不扔小狗？&rdo;

警察怀里的小女孩原本一边啃苹果一边好奇的看着团团和小狗，可是团团哭得实在可怜，小女孩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伤心，孩子之间传递感情不需要使用大人们的语言，于是她咧开嘴&ldo;哇&rdo;的一声也跟着哭起来。

这下子可把三个大人吓坏了。警察先生笨手笨脚想要安慰女儿，翻来覆去除了说&ldo;囡囡怎么了&rdo;、&ldo;不哭不哭&rdo;之外找不出别的语言。

林雪的冲动迅速冷却。她愣怔的站在原地，想不明白自己刚才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像中邪似的。两个孩子的哭声让她自责到心口堵得慌，手臂慢慢放了下去。

团团一直抱着林雪的腿仰头求她，看见妈妈把手臂放下来立刻就踮着脚伸出手去接小狗。

林雪不敢看团团的眼睛，她把小狗放进团团的手里，随同一起放开还有泪水的闸门。她把头扭向一边。

团团不知道妈妈哭了，他把小狗抱在怀里安慰：&ldo;毛毛不疼，妈妈不扔毛毛。&rdo;

老人看看脸上挂满泪珠的团团和孙女再看看手足无措的林雪和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挥挥手道：&ldo;你们俩大人该干嘛干嘛去吧，孩子和狗留给我，什么时候做好饭通知我们一声就行。&rdo;

老人说话语速缓和、声音低柔，但就是有种让人不想违拗的力量。林雪不放心把孩子交给陌生人，她伸手摇摇团团的肩膀：&ldo;团团？&rdo;

团团只顾低头安抚小狗。

林雪无奈，飞快地瞥了一眼警察。警察先生正弯腰把小女孩放到地上，小声说：&ldo;闺女，老爸回去垫补两口吃的就下来陪你们。&rdo;

林雪觉得她至少可以对那身警服放心，于是低声对老人说：&ldo;那就暂时麻烦您了。我住在2号楼1519，再过半小时我下来接团团。&rdo;说着又看了看团团才转身离开。

林雪等电梯时警察先生也跟了过来，站在她旁边一起等。林雪对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饱含&ldo;抱歉&rdo;意味的笑。刚才在院子里看不出来，如今在灯光下她才发现警察先生皮肤晒得黝黑。

皮肤黝黑的警察先生说：&ldo;男孩小时候都这样。刀枪棍棒甚至一块破石头都能当宝贝，喜欢狗而已，多正常啊。再说男孩子得放养，只要不出格就行。&rdo;

林雪勉力地笑着回应，可除了说&ldo;是的&rdo;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她过去三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从来没有和警察闲聊的经验。从在这一点上看，团团语言功能发育迟缓很有可能受她遗传。

好在警察先生知道怎么聊天，他说：&ldo;我们是上周搬来的，住6层。我姓石，叫石涛。&rdo;

&ldo;石头？&rdo;林雪真正惊讶了。

警察先生抬了抬眉毛：&ldo;不是石头，是石&lso;涛&rso;，波涛的涛。&rdo;

林雪赶紧道歉：&ldo;对不起！我有点心不在焉，没听清楚。&rdo;

&ldo;没关系。&rdo;石涛说。

电梯门打开，石涛示意林雪先进。林雪进电梯后始终按住开门键以便让高大的石涛能从容走进。

石涛站在林雪身侧靠后半步的位置，他伸手去按楼层时刚好林雪也伸手，两人双手不小心轻触。林雪赶紧把手收回来，石涛则继续伸手。他先按了&ldo;15&rdo;才按&ldo;6&rdo;。

林雪看在眼里，抬头给石涛一个感谢的微笑。

石涛点点头。

林雪转回头，视线却不知道该往哪儿落只得假装专注的盯着楼层显示屏，认真的劲头堪比股票市场盯走势的大爷大妈。

石涛比林雪高出两个头，他只需用眼角余光就把林雪整个罩进视线范围，而且是从上到下，就像雷达的扇形扫描一样。

两人从进门、关门再到选楼层，中间除了微笑、点头之外一个字也没说，既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好像没必要说。沉默让林雪感觉电梯里缺氧，因为呼吸困难更加显得时间格外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