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小心翼翼地从板车上取下麦乳精和几个水果罐头,又将卖剩下并已打包好的田螺和田鸡放在一旁。
随后,他对着罗海轻轻挥了挥手,紧紧攥着钱袋子,迈着略显匆忙的步伐朝着县人民医院走去。
当陈峰站在县人民医院前,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九八二年特有的古朴简约建筑风格。医院里大多是多层的砖混结构楼房,虽历经岁月洗礼,却依然承载着救死扶伤的重任。
缓缓步入医院的走廊,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道扑鼻而来,墙壁上的白色涂料已有些许斑驳,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医生你好!我想打听一下,今天上午送过来一个从楼顶摔伤的病人,现在在哪个房间呢?已经做完手术了吗?”陈峰瞧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走过来,连忙急切地问道。
“楼顶摔伤?是叫李易峰吗?你是他家里人吗?”中年医生神色异样地看着陈峰。
“对对,我是他妹夫。医生,我姐夫现在什么情况啊?”陈峰丝毫没有注意到医生的异样神色,满心焦急地追问。
中年医生微微皱起眉头,说道:“你姐夫的伤势很严重啊。他从楼顶摔下,头部有多处擦伤,胳膊和腿也有不同程度的骨折。
本来上午送过来的时候情况就不容乐观,经过我们初步检查,身体内部也可能有损伤。”
“你家里人现在正在刘主任办公室哭闹呢。你们快去筹钱吧,不能再拖下去了。”
“啊,医生,我们大姐上午不是拿了钱过来了嘛。你的意思是现在还没动手术?”陈峰一脸急切,眉头紧锁。
“唉,你姐上午拿过来的钱是够的。本来下午是准备动手术的,结果病人中午突然感染性休克,病情加重。
现在要先控制感染才可以动手术,要用进口药,一支就要一百多。加上手术费还有后续的抗感染……唉,跟你说你也不懂。赶紧去筹钱吧,越快动手术预后越好。”中年男医生满脸焦急地催促着。
中年医生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说道:“就在那边,刘主任的办公室。你赶紧过去吧。”
…………
刘主任,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先给我丈夫用药动手术吧!钱我们马上就去筹,我丈夫等不了那么久了啊!”叶佳琪一脸绝望,双膝缓缓弯曲,跪坐在地上。
她的声音颤抖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
她的丈夫早上出事被送到医院,经过抢救好不容易暂时脱离危险,他借遍了所有亲戚,本以为凑够了一百块钱就可以动手术了,可谁能想到麻绳专挑细处断,丈夫的病情突然加重,这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几近崩溃。
“是啊,刘主任,求求你!你先救救我儿子,我们马上去凑钱,我也给你跪下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满脸焦急与哀求,颤抖着身子也跪了下来。
“求求你,医生,救救我爸爸。”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孩子的眼中满是恐惧与期盼。
“对啊,医生,先救我女婿吧,人命关天啊,钱我们马上去借。”另一位家属也急切地说道。
唉,你们先起来。不是我不想救你们家人,我也想先救人,可是医院有医院的规定。
病人要用到的抗感染进口药一支就要一百多,而且要现付,加上手术费、住院费,还有术后抗感染用到的药,你们起码要准备四百到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