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敬业不再说话,他脑海里又闪过彭淑那张脸,总觉得有些熟悉,像是与某个故人有些像,可又想不起来具体是哪位故人。
京都,城北大门下。
彭淑听了好半晌武陵发牢骚,在她听下来后,才道:“殿下,我有办法能找到毕敬业。”
“什么办法?”武陵语气里透着不信任。倒也不是她觉得彭淑笨,只是这种国与国之间的大事,她一个三十多岁的公主都不知道,更遑论十几岁的小姑娘了。
要知,她从未接触过朝政之事的。
没有哪个做父母的,跟年幼的孩子谈论朝堂诡谲。
“殿下看我手臂上的伤。”彭淑指了指自己的还在泊泊流血的伤口。
几个时辰过去,她伤口外的衣裳,全部染红了,浓重的血腥味,萦绕着她。
“怎么还在流血?”武陵不由得担心起来。
这一担心,又冲着守门的门将骂骂咧咧了几句。
“殿下。”彭淑拉住她,压低了声音,“我们需要找几条鼻子灵敏的狗,闻一闻我身上的伤口,然后就可以顺着气味找到毕敬业。”
“真的?”武陵有些不信。虽说狗鼻子灵敏,可万一毕敬业换衣裳了呢?或者将那凶器扔了呢?
不过看着彭淑憔悴的脸庞,她也不好打击,很配合地唤来侍卫,吩咐道:“找几条鼻子灵敏的狗来。”
“殿下,我给你一个地址,你派人去请几个猎户来。”彭淑迅速说了个地址。
此地址住着她的狩猎师父。当年为了在皇家猎场拔得头筹,特地去学过,找的便是京郊的猎户。
这些猎户以打猎为生,知晓许多一般人不知的技巧,他们养的狗,亦是格外聪明听话。
“去吧,态度好些。”
得了地址,武陵叮嘱道。
侍卫离开后,彭淑又道:“殿下,你可听说过我卖给郕王一个庄子?”
“听说了,我还去住过几日。现在想去住,郕王已经不让了,他已经搬到庄子里养老了。”武陵撇撇嘴,却又无可奈何。
作为只想享受,不想担责的皇族中人,她跟郕王还是颇为投契的。
“还请殿下派信得过的人去寻一趟郕王,让他派人与我带狗去寻毕敬业。”彭淑无比郑重道。
事关重大,她担心武陵不当回事。
武陵闻言眉头一皱,“本公主带人去,岂不方便?做什么还要大老远跑去寻他。”
“殿下,毕敬业的人,肯定在某处盯着咱们呢,不可大意。你留在此地,继续叩门,装作什么也不知的样子,迷惑对方。”彭淑知晓她性子急,便耐心地解释。
“行吧,不过你受了伤,我不放心。还是让郕王自己去吧,你就不必去了。”她不容置疑道。
虽然,她不是很喜欢彭淑,觉得她太严肃了,跟自己不投契。可,家国大事面前,她可以忍受那点不喜欢。
“不行,我必须去。若寻人的狗忘记了气味,有我在,就方便很多。”彭淑无比坚持。
“你啊。”
武陵没有再劝,有些话劝一次就够了。至于听不听,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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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彭淑将染微托付给武陵后,坐上马车,疾速朝城王府奔去。
就在马车消失在夜色里的瞬间,远山猫着的探子,也立刻跟上了。其中,还有一人去禀报情况。
庄子极远,快马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夜已深,庄子却依旧灯火通明。
不过,郕王早已歇下,想要见到他,并不容易。
武陵的人上前叩门,跟庄子的守卫,死磨硬泡。
而就在此时,安然过来了,她堂而皇之地走到彭淑面前,压低声音道:“姑娘,联系上师父了。他已带人过来,您有需要,说一声即可。”
她说话间,目光怔怔地看着彭淑手臂上的伤,自责极了。
进公主府时便说好了,她暗中保护。可,她没保护好,姑娘和染微姐姐都中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