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海浪彻底褪去,再也无法涌进盆地,他们才开始议论。
“田先生!你这幅画卖吗?”
“不卖。”
听到声音,彭淑才看那画者,原来是当朝知名画家田英。
“下山吧。”李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彭淑从田英身上收回目光,回看他点了点头。
只是,李肃却没有看他,而是望向一旁的李星回。
“星回,你还能坚持下山吗?”
许是太冷,吹风太久,李星回状态奇差,整个人处于半晕厥状态了。
他没有回答李肃的问题,想说话,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下山。”
见他如此,彭淑也一颗心揪起。
虽然知晓他的命运注定不长寿,但还是不想看他又死一次。
“姑姑,我父亲不会有事的,对吗?”
李冲第一次见李星回濒死的状态,小小年纪的他,哭成了泪人。
他年纪小,方才只顾着看巨浪了,没注意父亲已瘫坐在地,藏在蓑衣下的衣裳,湿透了。
“先下山吧。”
彭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李星回的身体,早已注定了他的结局。
“呜呜呜……”李冲大哭起来,拉着李星回的手,一遍遍唤他。
彭淑见他如此,不由动容。前世他们并没什么父子之情,这一世,也算稍微弥补遗憾了吧。
文人墨客们,素质都挺高,见有人晕倒,立刻主动让路,甚至还有好心的人问要不要帮忙。
不过,李星回的侍卫手里带了药,再吃别的药恐会相冲,便一一婉拒了。
一行人最先下山,用最快的速度。
彭淑牵着李冲的手,几次险些摔倒,干净的裙子,也全脏了,鞋袜更是已湿透。
下了山,回到宜灵城后,李肃看了看侍卫背上的侄子,无奈吩咐道:“带去驿馆,让席战看看。”
“多谢王爷,我们殿下吃的,也一直是席神医的药。”侍卫见李肃肯管自己的主子,感激的拱手行礼。
他们也是不支持主子上山的,但主子性子执拗,认定的事,必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彭淑闻言有些疑惑。
李星回一直吃席战的药?他没换大夫,为何有好转的迹象?
难道……
某种猜测在脑海里浮现,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
李肃见她发愣,关切问。
“没什么,就是有些后悔没劝六殿下。”彭淑收回思绪摇了摇头。
“他身子孱弱,得见如此天下奇景,也算无憾了。”李肃却是坦然。
“他真的看到了吗?”彭淑有些担心。方才她的视线一直盯着东边,压根没注意身侧人的状况。